现在家里只剩下三娘一个人了,夏天除了格外的炎热之外,对大人来说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天黑的比较晚,她一边涂药一边担心着不知道徐嬷嬷现在安顿下来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找自己?

现在想想之前的生活,恍如隔世,她做梦也没敢想自己竟然从金陵那秦淮河岸销金窟的地方到了皇城附近,更加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做了正头娘子,小富即安的一家人很容易、很平静地就接纳自己,不由想到是不是老天爷对自己之前坎坷经历的补偿,然而心中也有意思惶恐,她毕竟没把真相告诉李母,如果李母知道了真相,她那时候又会会面临什么?她甚至忍不住怀疑这是不是她太想离开那个地方了,才做的梦。

手轻轻得揉揉着疤痕,希望药更容易发挥疗效,慢慢地笑了,这不是梦,如果做梦的话怎么会梦见自己额头上的疤痕呢,然后把手轻轻地放置在鼻尖,传来淡淡的药香,这药还是徐嬷嬷给的。

她知道这是京城的北郊,之前地时候,听那挥金如土的客人提过京城之地速来有寸土寸金之说,一个穷翰林在京城居大不易,特别是在京城的东城和西城。东富西贵那可不是一句简简单单说着玩的一句话,在东城的都是传世百年的勋贵人家和清贵的书香世家,甚至是皇家之人。而西城的人权势虽小,但是也不容人小觑,原因无他,这里富商云集的地方。

南城或者说是南郊是最不起眼的,那是真真正正的贫民区,各个不是面黄肌瘦就是穿着补丁衣衫的穷苦人。北郊的地方住的人可就杂多了,刚刚做官,家里穷的翰林是少部分在这里住的,大部分是家有薄产的人家,例如,有在衙门里的差役捕头,或者是刑部司狱,狱卒,加油薄产的小商户,家中有百十来亩田地,算不上地主的人家。而现在她家当家的,也就是李耀祖就是刑部司狱。刑部司狱说的好听,其实只不过是八品的牢头而已,远远不如秀才举子的好,特别是在京城这皇城根底下,更别说宰相门前七品官了,不过她知足了。她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自己能在这里好好过日子,然后生几个孩子,并等着徐嬷嬷过来,自己给她养老,然后平平淡淡、平平安安的度过一生。

想到这里,徐三娘拿起桌子上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一个樱桃大小的褐色的药丸,放进嘴里,嚼嚼,忍着苦味儿咽了下去。这药丸也是徐嬷嬷给的,徐嬷嬷告诉过三娘,“跟着他(李耀祖)去了京城,正经人家里总要有孩子傍身的,你这些年在那些地方,身体很寒,先吃我给你的这药,调理上一年半载的,等我也过去的时候,重新给你开药。”

却说,李耀祖出门之后,直接去了村子里的池塘,现在天还没有完全黑,下田种地的人还在继续劳作,下水的人很少,除了平时游手好闲的几个混混儿。李耀祖之将上衣拖下去,直接扔在池塘旁边的歪脖子柳树上。

张放一边热情地同李耀祖打招呼,一边吐槽热天气“耀祖哥,回来了,赶紧下水凉快凉快,这天热死个人了!”

李石头听见张放的声音,从池塘里露出头来,原来他的水性好,在村里也是数一数二的,此时正在练习大憋气,“大哥,你可回来了,想死我们了!”李石头和李耀祖是本家,不过关系已经出五福了,但是由于李耀祖是他这辈儿人中最大的,李石头习惯称呼李耀祖大哥。

这俩人都是家里的小儿子,上面有爹娘、哥,家里也不穷平时就游手好闲的,也不能这样说,也可以说这俩人有头脑。但是呢,这俩人比较懒惰,作为家里的小儿子有些游手好闲,这俩人合伙平时就手镯周围村里的鸡蛋蔬菜什么,卖给那些在京城里没有庄子的、初来乍到的翰林官,早上去,一中午就回来了,再往家里教些银钱,哥嫂也说不出什么来。

李耀祖穿着裤子,“噗通”一声,直接跳进了池塘里,“最近生意怎么样?”

“我俩那可不叫生意,”李石头说道。

“可不嘛!我俩那就是闹着玩儿,混口饭吃。”张放说完,好奇地问,“耀祖哥,你和我们说说南边的事情呗,我长这么大最远就去过城里,奥不,京城南郊,哥,你说说,让给我俩张张见识。”张放说道最后,直接亲热地喊李耀祖哥。

“下次和你们说,对了,怎么我这次回来,没看见之前的那个老货郎呢?”

李石头抢着回到:“大哥,你不知道啊,他去世了,而且因为他去世,他家可热闹了。”然后忍不住“啧啧”两声,很明显的看热闹儿的语气。


状态提示:8.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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