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放下头发将左眼遮住,欧阳天启自言自语道:“或许,是该和过去彻底告别的时候了。”
“老头子,这肯定是你愿意看到的,不是吗。”
“衷天之灵,启诚之命,是为天启。”
“我不知道能否走到那一步,不过,既然是你的要求,我会尽力去做的。”
“哈,又在发神经了。”突然,欧阳天启愕然一笑,随即露出自嘲的表情,“老是神神叨叨的,搞得我也变成神经病了。”
收拾了东西,欧阳天启走出房门,在路口招了辆出租车,开口道:“抚口老街。”
那司机初时有些愕然,但是从后视镜里看清了欧阳天启的模样后,目光一闪,没再多言。
“抚口老街”早就改了名字叫做“抚顺街”,只有在这城市呆了十几年的老人才知道那个“古老”的名字,同时也知道那个名字代表着什么。
一开始,那是一条红灯街,但是,之后,大量混混、不法人员、无业游民、瘾君子的进入,给它染上了黑暗的色彩,成为z市有名的黄赌毒黑聚集之地。至于每年例行的打击什么的,自然也不过是拿些没什么背景或者后台不够硬的洗头房、台球室什么的开刀,过几天,风头一过,或者换人经营,或者干脆就是原班人马……
欧阳天启的打扮,显然让那个有了些年纪的司机误会了什么。
对于,他毫无解释的打算。
“那个,大哥,您看就到这里……行不?”距离抚顺街还有数十米,司机一只手捏了捏衣角,有些紧张地询问。
“可以。”欧阳天启微微点头,“师傅,多少钱?”
“您看,要不就,算了。”
“到底多少。”
“十五!十五……”那人吓一跳,报出一个非常中肯没水分的数字。若是其他人,这么一段路怎么也得收个十七至二十块,但是他着实被欧阳天启吓到了,不敢乱说。
经过了二十天的训练,作为毫无疑问的天才,欧阳天启在“残剑道”的修习进境极大,本来他已经做到了完全的锋芒内敛,但此时心情激动,情绪有些不稳,自然无意间泄露了些许锋芒。加上这名司机感知也比较敏锐,虽然不明所以,却也感觉到了那缕锋芒之后隐含的血腥和黑暗,因此才如此失态惊惶。
欧阳天启拿出一张十元的,一张五元的,同时掌心还藏着一瓶“遗忘之水”。
随后,有些迷糊的司机收下钱,本能地开车走人,这件事的记忆一点点变得模糊,仿佛浆洗次数变多而褪色的普通布料,终至了无痕迹。
站在街口,悄无痕迹地换回原貌的欧阳天启伫立了几分钟,发现记忆中的很多东西都变了模样。
也对,毕竟,好几年没回来了。
尚未入夜,站街女还没有出来,诸多挂羊头卖狗肉的门面也是半遮半掩,进去,自然有人招待,但一般没人会在这个时辰光顾,因此显得有些冷清。
欧阳天启只是扫了一眼,没放在心上,静静地往前走,朝记忆中的方向走去。
既然是黑色汇聚之地,加上受到早期的那些所谓古惑仔影响,这条街上不知何时自然而然地出现了几个所谓“帮派”,虽然本质上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玩意,但或许是左右闲来无事,倒也搞得有模有样,一切向电视电影看齐。
所以,像“望风”“放哨”这么带感的事情,自然有专人负责。
欧阳天启自认为是个比较低调的人,但是,貌似在这条街上混的人不这么觉得。
他踏入抚顺街没多久,不同于一般“来客”的气质和行为顿时受到了那些专业人员的关注。
那些对他还有印象的,顿时神色大变,通知上面;没什么印象的新来人员也习惯性地将其行踪进行了上报。
抚顺街,悄然间沸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