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老干部康复科的病房呀,怎么了?”刘忠华看着朱立诚,一脸疑惑地反问道。
这个问题对于他来说,确实太过简单了,以至于听到朱立诚的问话以后,立即脱口而出。
刘忠华不是傻子,否则,他也不可能坐到阳市人医副院长的位置上。
话一出口,他便意识到问题所在了,但此时要想再把刚才的话收回来谈何容易,于是,只有一脸尴尬地看着朱立诚,低声说道:
“朱市长,这……那……”
刘忠华很想向朱立诚做一个解释,但此时此刻,他真不知该怎么解释。
孟怀远和王勇在后面听到这话以后,这才明白朱立诚刚才问那小孩年龄的目的所在,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都流露出了几分佩服之意。
看了刘忠华的表现,再联系朱立诚的两次问话,陈兆英才缓过神来了。
她知道要说之前先来后到什么的,她还可以强词夺理的话,现在则没有任何理由可以找了。
你一个小孩子怎么有什么资格住到老干部病房里面来呢,既然连资格都没有,那还谈什么先来后到,尊老爱幼?
尽管眼前的情况已经很清楚了,陈兆英应该带着她的娘家侄儿去其他病房去住,将这儿让给欧阳华,但她却不准备这样去做。
要说之前她要住到老干部病房来,主要因为这儿的条件比较好,而现在,她则由另外的想法。
试想一下,作为一市之长的夫人,娘家侄儿住院,竟然给人家从病房里面赶了出来,那她以后还要不要在泾都地界上混了?
这消息传出去的话,说让人笑掉大牙,那可真是一点也不夸张,甚至连丈夫的声望都有可能跟在后面受到影响。
除此以外,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她的娘家人会如何看待她这个市长夫人,现在大家可是都把她当神一样供着,到那时的话,恐怕谁也不会再如现在这般了。
有了这两个原因,陈兆英绝不会让侄儿从这间病房里面搬出去。
陈兆英心里很清楚,要想不从这间病房里搬出去,像现在这样,摆事实,讲道理显然是行不通的,他只有另辟蹊径了。
她是市长的夫人,同时还是环保局办公室主任,但她更是一个女人,并且是一个有背景的女人。
既然在正道上争不过对方,那她只有拿出女人的看家本领了,她就不信还摆不平眼前的这个大老爷们。
陈兆英看了刘忠华一眼,然后沉着脸说道:
“刘院长,其他的我不管,总之我侄儿就住在这儿了,你也看见了,小孩子胳膊伤得挺严重的,要是硬让我们换地方的话,那出了事,这责任一律由你们医院承担。”
陈兆英不愧是市长夫人,见识过风浪,稍作沉吟,就抓住了事情的关键之处。
她这话听上去是冲着刘忠华说的,其实却是不然,每一字句实际都是针对朱立诚而来。
不仅如此,而且她还未刘忠华找了一个借口,市长夫人说了,要是让她们从这病房里面出去,出了事一律由医院承担。
对于这个可有可无,可大可小的责任,医院无论如何都是承担不起的,就算将孩子安排到老干部病房确有不当,但现在这种情况也只有任其住下去了。
陈兆英的心里很清楚,自从她刚才发过飙以后,这个刘院长的态度已经彻底倾向于她这一边了,既然如此的话,他也顺带帮对方一把。
她心里很清楚,现在这种情况,帮对方等于帮自己,她当然没有坐视不管的道理。
作为泾都市长赵光明的老婆,陈兆英还是很有点见识的,她没用那些刁蛮女人常用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伎俩,而是和朱立诚耍起了赖。
你抓住老干部病房不安排孩子进来,这个观点没错,我也承认错了,但我就是不搬出去,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呢?
这就和欠债一样,行,我承认欠你的,但就是千年不赖,万年不还,你还不是看着我干瞪眼。
刘忠华听到陈兆英的这话,心里很是感动。
在这之前,眼前的这个女人一直把头打得高高的,尽管你的身份超然,但这也让他这个当事人很不爽。
现在到了关键时刻,对方竟然回过头来帮着他说话,这倒很有点出乎刘忠华的意料之外。
既然如此的话,刘院长当然不敢怠慢了,他上前一步,看着朱立诚说道:
“朱市长,您看这事办的,之前我们确实考虑不周,但现在如果再把病人撵出去的话,我们就更不对了,所以还请您高抬贵手。”
刘忠华的话虽然说得异常客气,但其中的意思却是显而易见的,之前,我们把这孩子安排进老干部病房确实不对,但错误既然犯了,那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你也听见了,如果硬要让对方搬走的话,一切责任将由我们医院承担,这责任谁也承担不起,所以只有委屈你们一下了。
要是其他事情的话,朱立诚也就罢了,撇开他是一个正厅级的领导干部不说,他一个大男人,总不至于和一个不讲理的女人一般见识,但是今天这事关系到欧阳慕青的父亲,他是断断不会就此罢手的。
就在朱立诚准备反击之际,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娇呼:
“怀远,立诚在这儿吗?”
朱立诚听到这个女声以后,心里一动,他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过来了。
他们到这已经纠缠了一会了,按照欧阳慕青的速度确实也应该到了。
朱立诚将心头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