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春浅被两个嬷嬷从轿中“扶”出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这会儿到了一间空荡荡的殿堂里,殿堂里光线很昏暗,康春浅眯起了眼睛,才看清坐在窗下的人是安锦绣。
两个嬷嬷把康春浅带到了安锦绣的面前,:“主子,奴婢们把康氏带到了。”
安锦绣抬眼看一眼康春浅,被反绑着双臂的康春浅,这会儿发鬓散乱,脸上也没有上妆,衣衫只是胡乱地套在身上,在安锦绣的记忆里,康春浅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
“见到娘娘还不下跪?”一个嬷嬷喝问康春浅道。
康春浅站着道:“不知道安妃娘娘想干什么?”
安锦绣冲两个嬷嬷挥了一下手。
两个嬷嬷退了下去。
安锦绣看着康春浅道:“你觉得躲在五王府里闭门不出,你就没事了?”
康春浅:“我听不明白安妃娘娘的话。”
安锦绣一笑,道:“蒋嫣然,何炎,特别是那个楚寻岸都死了,你有什么理由还活着?”
康春浅的脸上马上就褪去了血色,瞪视着安锦绣,一副见到了鬼的模样。
“觉得我不应该知道你的楚大哥吗?”安锦绣道:“康春浅,不知道这个男人死了后,你为他流过几回泪。“
“你,你怎么……”康春浅想往安锦绣的近前走,没想到脚下一绊,整个人跌在了地上。
“深闺的姐,江湖的浪客,”安锦绣道:“相识之后,相爱一场,康春浅,我若是你,就跟着他走,有一个男人肯为你死,你还求什么?”
康春浅在地上突然笑了起来,抬头看着安锦绣,眼神轻蔑,道:“安妃娘娘知道我们多少事?”
“别人的情爱我没兴趣知道,”安锦绣道:“我只是好奇,你一个女人,不想着相夫教子,却想着指江山,康春浅,你何德何能染指这江山?”
“你要杀我?”康春浅不答,反问安锦绣道。
“我为什么不杀你?”安锦绣道:“留着你给五殿下出谋划策吗?”
“你果然是要坏五殿下的事,”康春浅大声道:“你我妄想染指江山,安锦绣,你一个后宫嫔妃,你现在在做的事,不是干政又是什么?:”
“干政?”安锦绣一笑,“你一个五王府的侧室,与朝政何干?”
“你真要与五殿下为敌?”
安锦绣把身边的一封信打开了,扔到了康春浅的眼前,:“看看吧。”
信纸不是正对着康春浅的,康春浅在地上膝行了两步,低头看信。这封信区区几行字,内容也只有一条,康府被灭。这世上的康府不止西江的那一个康府,可是这信是被安锦绣特意扔到自己面前的,所以这个康府,康春浅猛地抬头看向安锦绣。
“人不是我杀的,”安锦绣道:“你这聪明的人,应该能想明白。”
想明白?康春浅的脑子里有一瞬间的空白。
“你手里的那些人很好用,你的脑子也挺能想主意,”安锦绣轻声道:“最主要的是,你手下的那些人还这么忠心于你,康春浅,你凭什么认为五殿下敢放心大胆地用你?”
“你只有挑拨离间的本事吗?”康春浅斥问安锦绣道。
“你不信你的家人已死?”
“一封几行字的信,我为什么要信你?”
“也好,”安锦绣望着康春浅一笑,道:“你去了地下,自然就能见到他们,我就不跟你浪费口舌了。”
“你凭什么杀我?”康春浅大声道:“杀了我,你要怎么跟圣上,跟五殿下交待?”
安锦绣:“是啊,这是个问题,我要怎么跟他们交待你的死呢?”
康春浅牙咬着嘴唇,望着安锦绣。
安锦绣拿起身旁茶几上的一杯茶水,呷了一口,道:“康春浅,为了当五王妃,你的心机用了不少,只是有一,你没有想到。”
康春浅道:“我没有想到什么?”
安锦绣看向康春浅道:“我在宫里为妃,你在五王府当家,你何必要与我过不去?”
康春浅道:“看你今日的所作所为,我就没有做错。”
“可你凭什么跟我作对呢?”安锦绣道:“一个五王府的侧室,你就不知道,我要杀你是件很简单的事吗?”
康春浅道:“娘娘要杀我是不难,只是娘娘之后要如何跟圣上和五殿下交待?”
“这是圣上御赐的玉杯,”安锦绣晃着手里的茶杯跟康春浅道。
康春浅看着安锦绣手里的青玉杯,茶杯几乎透明,透过杯身能看见杯里的茶水。
安锦绣把茶杯往康春浅的身前一扔,玉杯应声而碎,茶水沾湿了康春浅的衣裙。
康春浅看着地上的碎玉,愣怔了片刻后,突然就想到了什么,有些慌乱地抬头望向安锦绣。
安锦绣冲殿外道:“来人。”
几个嬷嬷走了进来。
“康氏打碎了御赐的玉杯,还对我出言不逊,”安锦绣冷冷地道:“你们处置了她吧。”
“我双手被绑,如何打碎玉杯?”康春浅大声斥问安锦绣道:“安妃,你要对我动私刑吗?”
几个嬷嬷走到了康春浅的跟前,站在康春浅身前的嬷嬷,手里端着一碗颜色呈深褐色的水。
“安锦绣!”康春浅大叫安锦绣的名字。
两个嬷嬷趁机把康春浅的嘴一扒,端着碗的嬷嬷手一倾,把碗里的水灌进了康春浅的嘴里。
安锦绣目光漠然地看着康春浅在嬷嬷们的手下挣扎。
嬷嬷们给康春浅灌下药水后,在安锦绣的示意下,又都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