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怎么想,新的一代是一个种族的希望,而战争是最好的杀戮方式。短时间内的战争就足以为一个种族带来巨大的创伤。而,毁掉一个种族,只需要让它的下一代死绝就够了。没有惊采绝艳的新一代来绵延这个种族,那么这个种族迟早都会衰败。
或许,圣女的意图不在于攻克魔族,而在于摧毁魔族,战争拖得时间越长,也就越没有意义,快速的,不计代价的战争,才能带来无可挽回的毁灭。”
魔殒华的声音,在黑夜中透着难以描摹的危险。
沧若念归将目光投向了魔殒阳,她知道,魔殒阳敢将现在的局势变成这个样子就证明她是有底牌的,只是不知道她的底牌是什么,但是,念归想,大概,魔殒阳不会让那些人活着。
不管如何,如果圣女有着这样的想法,那么就极其的难以解决了。杀杀不得,动又动不得,这可是关于这整个魔族的未来。而且,同样拥有始祖血脉的他们,对于各自血脉的威压是难以想象的。她也同样清楚始祖血脉究竟是有多么的强大,但是,所有的一切只在于魔殒阳怎么选择。
魔殒阳的眼睛,在黑暗中,散发着璀璨的光芒,晶莹剔透,纯粹的不可思议。似乎从念归遇到她的那时起,她就是如此璀璨的耀眼的人。
但是,她说出的话语,却让人遍体生寒。
她说:“魔族,不需要任何的背叛者。”
说着,她站起身,渐渐隐没在黑暗之中。
沧若念归看向魔殒华,问道:“还有时间吗?”
魔殒华仍然轻佻的笑着,摇了摇头,说:“圣女不会给我们太多的时间了,既然已经大军压境。那么,那一天,不远了。”
沧若念归听了,没说什么,闭上了双眼。她没有问他们有没有把握,准没准备好,又将要在这场战争中付出怎样的代价,又将以怎样的结局收尾。这些都不重要,相比起这场发生在极西之地,关乎血脉信仰的战争而言。都已经失去了意义。
魔殒华在人魂城激发了自己的血脉,让自己和魔夜之都产生了联系,将沧若念归他们带回了魔夜之都。
离九英在回到魔夜之都六天后醒了过来,念归将他的碎空刃还给他。离九英认真的看了念归一眼,然后对着魔殒华笑了笑,说下次点名的时候叫他,就离开了魔族,不知去向。
至于斜云血和迟杀他们,沧若念归问了魔殒华。魔殒华说点命牌的契约还在,他们还没有死。下一次,还是要叫上他们。那七次点命牌的时限,魔殒华说是一辈子。另外。魔殒华让妖龙煌解决了豹崇山,豹崇山再怎么的狡猾,也不可能躲得过龙族的追杀。曲流岸、光歌谣都已经死了,现在。念归手中,只剩下了蓝沁的点命牌。
魔殒华曾经想要让妖龙煌一并解决,但是念归拒绝了。她有一种预感。纹蓝蛇族,将会发生某种事情,这种感觉很强烈,念归还是决定自己走一回。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魔夜之都因为魔朝的大军压境变得越来越压抑,浓重的黑暗终日不散的笼罩在这里。即使在白天,太阳也难得一见,即使太阳出现,却也是日光倾城也苍白无力。
那一天,是所有见证了魔族内战的人永生难忘的那一天。天消失了,地消失了,什么都没有了,天地间只剩下了黑色的,墨染的,就像是素描的水墨。每一个细节,那么模糊也那么苍白。
那一天,大军攻城,那一天,沧若念归和魔殒阳站在城墙上,站在黑日魔心上,念归见证了魔族的蜕变与成长。多年后,即使那暗紫的皇族从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念归却也总记得那跳动的,黑暗的心脏。
六王府,即使魔殒阳今日已经是新君之位,却也仍然住在这个小小的宫苑里,不为其他,只为了那所谓的曾经。
当时,念归窝在软榻上,闭目冥想。墨夜就站在她身后的黑暗中,定定的注视着她足以魅惑世人的脸颊。
这时,隐隐约约,风声送来沉闷的地嘶吼声。也就在这时,魔殒阳大踏步的走了进来,眉眼间,是难以想象的坚韧。
沧若念归睁开了双眼,血红色的,宛若宝石一般的眼睛注视着面前的人,两个人晶莹的双眼,在那一瞬间对视,同样澄澈的可以看到眼底,也同样危险的似乎下一秒就可以碎裂。
魔殒阳穿着正式的宫装,不同于魔君魔后的标准朝服,而是一袭绛紫色的宫装。鲜艳的红和晶莹的紫混合在一起,纠缠不休,就好像此时两人对视的双眼。
魔殒阳轻轻的抬起右手,她的身后,暗怜轻轻的接过,扣紧,似乎像是在宣誓一般。
沧若念归什么都没说,她听着那隐隐约约的声音,羽睫上的血珠滚落而下,墨夜走上前来,抱起念归。四个人,默默的注视着对方,然后一言不发的同时向着外面走去。
两个始祖血脉的女人,两个影子一般的守护者。
他们跨出这个房间的门,踏上黑暗的路。隐隐约约,这个小小的宫苑里,还有着他们的影子。很多年前,念归坐在院子里,和那个璀璨的女人,喝着酒,满园的紫醉香。
他们四个人,没有飞,只是一步一步的走着,念归安稳的注视着夜空,其他三个人的脚步很稳。
他们穿过魔族黑日魔心下的一千万军士,那是七大军团中的魔夜军团。剩下的两千万七大军团中的人,都还在七封疆,如今,只剩下这聊聊一千万。
魔殒阳带着念归他们登上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