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孔并不算漂亮,轮廓也嫌过于刚硬,但那双看似烟水‘蒙’‘蒙’的美眸,顾盼之间,既有难测之威严,又含着隐隐凶戾和野‘性’的妖媚,如同画龙点睛的那一笔,使得整体的气韵多出了一种难言的况味。
敖紫篁一张‘精’致的小脸板得紧紧,却并不敢避开这‘女’子的手,嘟了嘟嘴,“人家哪敢有巫前辈你这样的姐姐,娘亲还不得打死我!”
巫之祁噗嗤一笑,不再蹂躏敖紫篁的小脸,而是若有所思地瞧着远处的龙宫大‘门’。
她二人就堂而皇之地立在龙宫之外,来往巡逻的虾兵蟹将,却仿佛根本瞧不见一般,依旧按照原来的步伐,一板一眼地按照固定的路线巡视。
安静了片刻,敖紫篁忍不住道:“巫前辈,你可别耽搁太久。师父说,他务必要在天明前见到摇光姐姐,师命不可违!我急得很呢!”
巫之祁笑道:“哟!你小丫头居然也知道师命不可违了?大有长进啊!”她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柄金‘色’折扇,“啪”地打开,“正好,姐姐我也是奉了师命来……开开眼界。”
敖紫篁偷偷瞪了她一眼,鼓着嘴不说话,明显并不相信,而对面龙宫正‘门’忽然大开,两行盛装的‘侍’‘女’卫士排出,鼓乐齐鸣,敖翰同敖素素竟是联袂出迎,敖翰毕恭毕敬地道:“竟然是水母娘娘大驾光临!贵客下降,小王不曾远迎,真乃罪过!”
巫之祁笑意‘吟’‘吟’道:“那都是多年的老话了,不值一提。本娘娘如今归在东极青帝‘门’下,以前的勾当营生早就不做,两位不必如临大敌,倒显得本娘娘多么小气似的。”她仿佛男子般一挥手,道:“不请自来,讨两位龙王一杯茶吃,可还使得?”
敖翰悄悄抹了一把汗,压下腹诽,陪笑道:“这是哪里的话,娘娘肯来吃茶,那是小王之幸,求也求不来的。”敖素素也低眉垂首,万福见礼。
巫之祁折扇轻摇,并未多看敖翰等人一眼,径入殿上,眸光一扫,见客座首位上坐着一个神采秀逸、风姿绝伦的少‘女’,料是自己此行的正主,便大大方方打量起来。
虞璿下首是敖漱石,算是陪客,早在敖翰等人迎客时,敖漱石便暗暗向她说了来者身份,却是一头凶戾绝伦的上古水猿,号水猿大圣,因曾在东海归墟建木之下立水母真宫,又称水母娘娘,统率水灵、山妖、木魅、石怪,势力之大,曾横跨两海一洲。这两海为东海、北海,一洲为东胜洲。巫之祁又异想天开,在东胜洲振发洪水,想要形成一条贯通东海和北海的巨大河流,此举引来东胜洲修士围攻,传说巫之祁已死,却不料居然还好端端活着,自然令这些当年吃过大亏的龙族,战战兢兢,如惊弓之鸟。
在巫之祁进来之前,虞璿耳里听得便是敖漱石描述那水猿大圣如何穷凶极恶,待进来时,却见是一个大方英气的‘女’子,见对方打量自己,便报以一笑。
巫之祁愣了愣神,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也向着虞璿点了点头,敖翰忙不失时机地道:“这位是中洲‘洞’真派剑仙,摇光真人虞璿。”又向虞璿道:“这是水母娘娘巫前辈。”又吩咐重新换过席面。
巫之祁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继续打量虞璿,暗想:“师尊来时告诫我说,于阳月阳日阳时斩龙北海之人,便是承天应命之人,教我设法结‘交’,难道就是这位?……瞧着法力并不甚高,不过也有几分看不透,似乎还有水族血脉……不过,倒真是罕见的绝‘色’!”
她生‘性’喜爱美‘色’,虽拜了东极青帝为师,受其教诲,修身养‘性’,但骨子里的天‘性’难抑,见了虞璿容姿美丽气度过人,先就有五分好感,加上还有师父之命,顿时跃跃‘欲’试起来。
待敖翰吩咐换席,请她上座时,巫之祁便突地一笑,径自往虞璿走去,一边道:“不必麻烦,我同摇光妹子坐在一处不妨。”
虞璿略略惊讶,起身笑道:“有道是旧客让新客,娘娘请上座。”她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对方甫一见面,便格外热情,不知何故。
巫之祁也不理会这些龙族,只着意同虞璿攀谈,酒到半席,巫之祁忽然起身,‘露’出一脸遗憾之‘色’,道:“可惜我还有要事,不能久坐。只是摇光妹子同我实在投机,舍不得就此分别,不如去我处继续详谈,可好?”
虞璿又是惊讶,又是想笑,刚要拒绝,却被巫之祁率先抓住了手,笑道:“你跟我来,有要事相商。”竟是不容商量,拖住虞璿,化一道金霞,顷刻出了龙宫。
虞璿眼前一晃,已经换了茫茫海面,忙运起法力,从金霞中脱出,略不悦道:“娘娘要带贫道往何处去?”
金霞散去,巫之祁笑‘吟’‘吟’立在海面,忽然往她背后一指,笑道:“你看,找你的人来了!”说罢,她又叹气起来,“好摇光,我‘性’子急躁了些,莫生姐姐的气。下次我来看你,可不能拒之‘门’外。”
虞璿轻易地从她手中挣脱,倒也让这头水猿吃了一惊,她自恃法力远胜,但对方适才手段却极为玄妙,仿佛只在虚实之间闪了一闪,便换了位置。巫之祁虽自诩法力强横,却也无这般‘精’巧,举重若轻。
她暗暗想道:“师尊之言想必不假,此‘女’将来前途非小,我等还须着意结‘交’。”这时,敖紫篁也忙忙地赶了来,埋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