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自城外,宽阔大道两边树林密集,御空飞行根本看不到地上情形如何,于是白景梦选了一处靠近流水的地方停下。
走在枝繁茂密林间上,树叶的绿荫映在地上,阳光从树叶的间隙中钻进来,各种千奇百怪的光斑影影绰绰。
一路上白景梦都安不忘危,十分的小心谨慎。
然而。
直到剑回伞身的那一刻,翎任然是无动于衷的模样。
本以为翎会杀人越货,这意料之外的发展却让白景梦甚是迷惑不解,接下来的路程整个人也因此心神不宁。
他不仅是难以揣摩到翎的意图,连每一步并肩同同行都已经是如履薄冰,生怕下一息又是个什么无所预料的事情发生。
“哥哥?哥哥?”
翎接连喊了好几次,白景梦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他一直沉浸在思考翎下一步的动作之中,除了那两声哥哥在耳畔隐隐约约有点印象,对于之前翎说的内容全然一概不知。
察觉出白景梦方才的心不在焉,翎不恼不愠,浅笑着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语,“沿路往前,该是进入妖境了。”
“啊嗯。”
白景梦嘴上应着,心中却是惊涛骇浪。
眼下这状况真的是每走一步,他感觉如临深渊,指不定眼前这少年什么时候就一脚把自己踹进去了,让人防不胜防。
心脏一拍一拍强有力的跳动着,跟着连手心也不由自主的微微攥紧,布满了冷汗。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和内心挣扎。
白景梦终是停下了行径的脚步,席地而坐。
“翎呐,走这么久,累了吧?”白景梦抬头。
翎逆在阳光下,不高的个字影子却被天光拉的修长,如同是覆天盖地的阴魍映在白景梦坐着的地处。
其实两人自刚才从流自小酒馆出发,也不过一个时辰。
当务之急,白景梦只是想立刻排除掉这个可疑的因素干扰之后,再继续行径。
基于此人功底深浅白景梦并不知晓,便是一屁股坐下之时,右手就悄然绕到背后掏出爆破符撰于手中。
翎才迈出极小的一个步子,就被白景梦突然喊住,低头一看才发现白景梦在一块大石旁正襟危坐,眼神不自觉的瞟了瞟白景梦背于遮遮掩掩的右手。
他顿时眉眼弯弯,了然一笑。
“哥哥,累了吗?”翎问着,一步子迈起靠了过去,在白景梦身边盘腿而坐。
“嗯。”白景梦自然而然地答道,后背上的冷汗已经深深浸湿了内里的衣襟。
即使他已经注意到了翎若有似无看过来的视线,却任然不动声色。
翎两手后撑在地上,仰起头目光远眺细碎的绿荫,漫不经心地道:“哥哥的玖餍剑甚是好看。”
此话一出似乎是更加印证了白景梦之前的猜想。
他沉重的呼出一口气,几乎是全尽可能地在让自己的神色自然些,可紧抿成线的薄唇将他的态度暴露无遗。
白景梦二话不说只得是先先声夺人,速即直接捏了一个剑诀!
霎时空中寒光一冽!倏然风起叶落!
一条蓝色光影登时闪着寒冷色光芒,即刻锋刃刀尖不偏不倚直抵翎的脖颈之处!
他白皙的皮肤下隐隐渗透了几丝血色。
云过天阴,树摇叶坠,翎右耳上垂着的耳坠闪着扰人眼的光亮。
两人四目相对,互相僵持。
良久。
“不躲?”白景梦眼神凌冽。
“不躲。”眼前少年浅浅耸肩一笑,双眸直直的看着白景梦,万没有出手推开肩上仙剑的趋势。
“这剑不适合你。”看着翎纯粹不含一丝邪念的目光,白景梦的第二句忽而有些底气不足。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可人若要夺宗主之物,那只能先杀我。
“倒是很适合哥哥。”翎吐字清晰,真心诚意,看着白景梦的目光不躲不闪。
只是这话到了白景梦的耳里,倒有了另一番滋味。
更像是活生生地在嘲讽他。
剑在白景梦无意识的驱使下,更往里靠了一些,锋利的刀刃擦过翎白皙如玉的脖子,划出一道鲜红的血痕。
翎仍然注视着白景梦,目光虔诚,温柔延绵。
见翎不出招,白景梦咬唇故作心生杀意,再脱口时更是重了重语气再一次重复:“这剑,不适合你。”
“我接近哥哥,又不为夺剑。”
白景梦的瞳孔骤然紧缩,他看着翎,即使是早有预料,但却没想到翎竟然会这么早就全盘托出!
他们相遇并不是偶然,而是
翎,,故意为之。
但后一句“不为夺剑”也确是让白景梦心里一块沉重的大石凌然卸下,轻松的懈怠达到了身上每一根神经。
唯有剑刃,依旧停翎白净的脖颈之处。
“那是为何?”
这句话纯粹是出于白景梦心里的好奇。
他承认面前这个相貌绝色,古灵精怪的的确少年令他兴趣十足。
“自是觉得哥哥好看,才使人心生接近之意。”
翎一句话里的字里行间都是暧昧不清。
白景梦陡然记忆起前一个夜里他侧身撑在在床榻上看着眼前酣然入睡的俊颜,那匀匀的呼吸一起一出,睫毛一颤一晃,当下忽而听闻这么一句话,他不由突发老脸一红,讪讪用手捏住了剑柄收回伞中。
翎脖子上的血迹已经被玖餍剑吸食得了了不剩,只是很快鲜血又溢了出来,涌出的鲜红在阳光的照耀下衬得右耳上的银坠折出了血光,分外骇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