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这是什么茶呀?好香啊!”
众人还没有来得及阻拦,镜妖娆已经一张小嘴将一盏暖茶悉数倒了进去;阮清秋冷哼一声但笑她傻,若是这茶里有妖毒,那她与仙尊的师徒缘分便就此终结了。
云落凡和元宁等人也是一惊,赶忙走上前去,他们心怕这老朽便是猫腻所在,因得他身上妖气最浓;可镜妖娆却在此时将茶水全部喝尽了,仰头一倒半滴不留,众人又是拍她又是输真气给她要把茶水逼出来,她却已然咽了下去,再吐不出来。
“师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妖儿,你怎么把茶喝了呢?!”
云落凡与元宁皆是一脸慌张,上前问东问西看这看那;云落凡看了镜妖娆的瞳孔,观其口舌,待他要搭镜妖娆的脉搏时,小女娃子双眼一闭突然慢慢向后倒下!
“师妹?!”
“妖儿,你怎么了?!”
两人顺势一扶!
这不倒还好,一倒吓坏了众人心,四下的弟子们都聚拢过来,就连阮清秋和段吟也围了上来。
“师兄,上等碧螺春呢……”
黑压压的人影将她围在中央,镜妖娆却突然睁开了眼睛舔唇一笑,茶水的甘甜还在她的喉间,碧螺春她只喝过一次,是原来卖茶叶的沈叔翻了车子,她捡了碎末子回去尝的。
众人被她的搞鬼恼怒了,阮清秋差点没一个巴掌扇上去,段吟伸手要掐,就连宁儿都忍不住皱眉,开口想要责备。
“师兄,是幻境,杜鹃不香……”
镜妖娆趁着云落凡凑近了,在他耳旁低语,云落凡闻言一凛,当即拦下了段吟的手;老朽还亭子里,等着他们回去喝茶,众人闻言回头望去,朱漆八角亭顶,居然开始崩塌!
“是梦境!”
阮清秋最先反应过来,这对于主修灵机的白川弟子而言再熟悉不过;莫白心最擅长的便是灵机,包括辨识破解各种幻境阵法。
云落凡见状不妙,慌忙支起保护结界;元宁一剑劈断掉落下的亭梁柱,带着镜妖娆一跃而起!
众人之中,唯有镜妖娆修为最低;扶持之间,新弟子居然也凭借着相互的力量跃起了三尺!
“不错啊,不愧是宿陌尘的徒弟……”
“能看出这是梦境的,仙界之中……你还是第二个!”
虚空之中,传来女子阴恻清脆的咯咯笑声;乌云化袍,自苍穹之上沉落半空;凭空而现,一前一后两名紫衣之人;小村之内,官宦府邸分崩离析……
众人惊惧,提气停在半空;镜妖娆抓着宁儿的手,半分不敢松开;云落凡耗了全身灵力,凝气成一朵巨云加盖防护印;弟子们足下刚实,便踏着白云之缘,倾身向下望去——
芦苇微荡,露出森森白骨;茅屋绕村,不过是古坟座座;官宦豪宅,但是那新坟林立;黄土相连,竟然是亡灵之路!
梦境彻底塌了,独剩天上乌云密布;杜鹃化粉,落在地上比黄土还丑;朱漆的八角亭,老朽倒在地上;手中端着的破口瓷碗,便是方才盛香茗之用……
哪来的什么村落,那地上的残果分明便是被鸦雀啃食了的贡果;哪来的什么杜鹃花园,不过是老朽的茶田;那埋头啄食于杜鹃下的黑雀实则吃的是落地的茶花,而整个村落,不过是妖魔蛊惑老人,发的一场梦!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唯有那一壶上好碧螺春……
老朽则是那守墓人,居于变幻成八角亭的石堆旧屋之中,与铁锹镰刀相伴,为人筑坟除草……
“云师兄!”
镜妖娆的身边,云落凡突然身形一晃轰然倒下,他的灵力不够,本就不能结成能承载如此多人的云,情急之下,他亏空了丹田,仙灵损伤严重,就这么生生晕了过去!
“他灵力耗尽了!”
阮清秋一看,知道大事不好,最有能耐的云落凡都倒下了,余下的他们该要如何是好?!
狂风凛冽,推得芦苇荡倾倒,黄土从地面被卷到天上,整个墓园昏黄一片;有黑气弥散开来,自老朽的眉心腐化入空气中,这个村里本没有什么妖魔,那小村本身便是妖力所化……
“宫倾城!”
黑气与尘土交缠,被狂风卷到天上,巨大的风柱分裂开来,转眼便变成两支,另一名黑衣人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只剩下眼前人逼近,阮清秋大声一喝,当即认出了来人是谁!
宫倾城?!
镜妖娆暗自心惊,她记得魔界似乎有名护法,名号便为宫倾城;而此刻来人撩得飓风肆虐沙尘漫天,显然绝非善类!
“快放信通知师父!”
她扭头一喝,宁儿了然,袖中出箭,如光箭影直入云霾!
袖中箭是云落凡先前分发给他们的,虽然师父可以感知她们,但就怕有什么万一;这袖中箭可以穿破结界,突破屏障,因此即便是宫倾城在外又设屏障阻拦,宿陌尘也可以看到他们的信息。
“天山真是越来越衰败了,是妖界那一战人死太多了么?”
“你便是宿陌尘刚收的弟子吧,怎么也不怕给你师父丢脸?!”
箭影没入天际,只余清影久久不散,宫倾城笑,黑纱在风中狂舞;她的红唇撕扯出血腥,微微拂袖便掀起劲风凛冽,地上的墓碑被卷到天上,枯骨坟头散了一地!
“没用的东西!”
镜妖娆和众弟子被狂风吹得乱晃,阮清秋却立得极稳,一把拔剑而去,镜妖娆给师门丢脸,她可不会,区区一个宫倾城,她倒要看看,她有多大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