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妖女当死,当日在下钦佩仙尊的为公无私,狠心将爱徒处决只为六界,此番您却怎么糊涂,非要救那妖女不可?!”
“镜妖再世,后患无穷……仙尊可要三思!还望仙尊能以大局为重,莫要近这千妖殿,不为仙界之平,但为六界之安啊……”
距离殿前空处不过数十丈的地方,谏言阻拦之声此起彼伏,诸仙终究还是将任北怀拦了下来,一众仙人言辞凿凿,煞有其事。
每位仙长的面上皆是严肃,又深愁,各派之人围作一圈,将仙界的尊者困在中央,寥寥一数,各门加到一起,竟过百人!
白衣的仙人却孤身而立,甚是寂寥,众仙到达时,宿陌尘已然对帝君之女交待好了一切,眼下岚熙已经等在了界河之畔。
好在天山的弟子们还没有到,送转世云的穆亦笙也没回来,事情这便好处理多了,只要他们说服了宿陌尘一个,帝君的意思便也成了!
因而诸仙开门见山地滔滔不绝,但白衣仙人却半句不答,纤尘不染的白袍子飘荡在风中,掀起一抹寒凉……
宿陌尘长久不发声,领首的任北怀面上难免尴尬,诸仙面面相觑,灵鹫宫宫主这便亲自开口了,语态尽是逼不得已。
任北怀正专心致志地想要避免与玄仙的正面交锋,这便也没注意千妖殿旁悄然出现的人影,众人皆知,与宿陌尘作对,任何人都占不到半分便宜!
但倘若灵鹫宫的宫主对白衣仙人的固执之名再作些深刻了解,任北怀应当也不会如此耗费口舌了,因为最终得到的回复,必然是一样的——
“任老,既是当年我将妖儿处以破魂鞭刑,你又怎知,此番前去,我是要救她?”
在诸仙眼中,玄仙对人素来都是淡漠而疏离的,因而众人无论如何都不曾想到,宿陌尘当日竟会反问任北怀,这一问,便将任北怀生生地问到了。
虽说在灵鹫宫宫主的心底恐怕早已没了玄仙的尊位,但表面功夫到底是要做全的,是以任北怀根本不可能在玄仙的跟前将帝君的旨意当面说出口。
而诸位仙长与仙界尊者正僵持之际,千妖殿前的气氛却比外间要活跃不少,至少自从岩敏出现后,素衫女子与妖后的口舌之战便再没断过。
就在镜妖娆思忖之时,拥有神力的“人界女子”又开了口,让人瘆然的是,在与魔界尊主相斗的过程中,岩敏居然还有暇去听妖后与四护法的对话!
“妖族的王后……看样子,妖儿你总算也是有点脑子了?!”
红衣的妖后方才还在向醉琉璃等人询问有关舞儿的下落,碧袍护法又说当日控制他们的可能就是岩敏,镜妖娆考虑了良久两者的关系,没想到此时,面前的女人居然真的开口了!
“岩敏……舞儿是你杀的……”
不知为何,镜妖娆觉得自己的声音居然有些颤抖,心底一阵寒意……想想那个在青峦笑着问她为何不经常更换发式的女子,她曾以为,岩敏对她所表现出的敌意只是因为宿陌尘罢了!
“看来你与那狐妖的交情也没有多深是不是?!”
连宿陌尘都只能与之打个平手的魔神,此刻竟是那魔界的尊主在拼尽全力去配合岩敏的节奏!一众妖魔心惊,歌九舞眉间微皱却也不敢出手,只是镜妖娆此时也无暇去顾及君不苍了——
“所以……舞儿确实死于你手?!”
妖界的天色骤然又沉了,妖众的眼底露出了雀跃,众人皆是感知,那是妖后的力量,牵动了整个下妖界的气场!
银色斗篷下魔神的动作却不知为何慢了半拍,镜妖娆的耳中似乎略过了君不苍的一声轻咳,而岩敏的一掌便也在此时落向魔神的胸口,幸而君不苍堪堪躲过!
素衫女子温柔而小,身手却更为轻快,也不知是被妖后的问话所激励还是怎的,岩敏居然在此时招招紧逼君不苍——
镜妖娆听得岩敏的笑意止于一声柔柔的娇媚,随后朱唇又启:
“妖儿真聪明,居然猜中了啊……”
正所谓天意如此,造化弄人,岩敏原是费尽心机想将妖后激出来,镜妖娆却半步不挪!
而眼下素衫女子正与魔神缠斗得如火如荼,本想先解决一个再杀死那第二个,一道血红的身影却突然而至——
岩敏的面色微变,倒也没有太过惊慌,斗篷之下,魔神却必然是惊诧的!
下界的王后应当并没有妖力在身才是,此刻妖后却不知从哪里引来的妖灵,只见要拿红衣女子稳稳当当地飞身而下了,蛊妖倒是最最清楚不过,妖王在湮湖水里灌注的妖灵,眼下……算是派上用场了!
“我的王后,你这是信不过本座么?”
红袖之下,惜守被浅粉色的剑气紧紧包裹,妖后冰冷的容色便映在了那匕身上,镜妖娆的眼眶通红,似是含泪。
“若要我信你,便拿出些本事!”
只有镜妖娆自己清楚,虽说几世之先她将一部分的妖灵储存在了这下界,但这么远的距离,要调动那湮湖下的力量,方才,她还耗费了不少的功夫。
“自然自然……”
魔神轻松答道,再看君不苍如今的身手,方才他的应接不暇分明是装的,而镜妖娆的手下,惜守的刀光居然由粉色变为了血一般的赤红!
“镜妖娆,看样子你是见不到这魔神的本事了,妖儿,姐姐真是不想这般对你……”
岩敏的面上甚是惋惜,又像是在哀悼什么,妖后却没有注意。
因为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