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和放下毛巾,神色轻松下来,却说着谎:“是啊,在洗澡。”
“呵呵,难怪之前给你打电话没人接听。”
之前他也打了吗?羲和抬头看了眼手机,上面确实有个未接电话:“对不起,没听到。”
手机一直未离身,替她却都不记得有没有响过!
徐佑白没听出她语气中的异样:“跟我说什么对不起,怎么一回国就显得生分了?”
“你吃饭了吗?”羲和只好岔开话题。
可这撇脚的转移话题的理由……手机里再次传来笑声,让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唔,早餐吃过了。”
徐佑白能清楚的算出她这边的作息时间,她却忘记了他的那边正是工作时间。
羲和退下身上的外套,她就势躺在了床头,一时忘记自己肩头先前的烫伤,蹭的闷哼了一声。
细微的声响,徐佑白听到了,急问:“你怎么了?”
“没事儿。”
“胡说,我听到了。”他不放过一丝细节。
羲和笑容浅浅:“放毛巾,撞到了手。”
“那么大的人了,也不小心点儿……”他叹气:“在国内还习惯吗?”
“不习惯……”羲和想都没想就回答,顿了顿,她轻眨着眼说:“这边很冷。”
“怎么会冷?不是刚入秋天吗?”
羲和沉默。
徐佑白停了一下道:“你可能是不适应,在这边呆久了,回去得好好适应下。”
“记得吃我给你装的药,就在你行李箱底下……我知道你讨厌吃药,那些是维生素,补充营养的,你可不要忘记了。”
“还有,既然冷衣服就多穿点儿,没人笑你。”
“徐佑白,”羲和喊他:“你很能唠叨。”
“怎么,嫌我烦了?呵呵。”他自己说着就先给笑了起来,停了一会儿,他突然道:“羲和,你回家了吗?!”
羲和没有说话,那边徐佑白也没有开口,电话一直持续着静音。
外面廊道上不知道是不是迎进来了个醉汉,吵吵闹闹的声音很响,羲和都能听到服务人员的劝解声。
等那声音消失,羲和再看手机,通话还在继续,她放到耳旁,轻喊:“徐佑白?”
“嗯?”
拉长的音调,淡淡的回应,无不令人安心。
羲和说道:“我要睡觉了,晚安。”
徐佑白回了她句:“晚安。”
羲和挂了电话,沉静的眸子看着天花板,停了一会儿,她缓慢的侧过身体,将自己蜷缩在一起。
脸颊埋在掌心里,眼前一片黑暗,这样才能感觉到真实的自己,是处在安全的地方的!
。
远在美国一处高楼大厦的落地窗前,男人放下了手机,骄阳似火,透过玻璃窗洒在脚下,灼灼闷热。
黑色的程亮皮鞋往后退了步,伫立在隐暗处,脸上带着点浅淡酒窝的笑容扬起。
离了太阳,是有一点冷!
-
这一晚羲和注定不被放过,肩膀上先前的烫伤,她觉得不严重。可等躺在了床上,那种木木火辣辣的滋味一点一点侵蚀神经。
也许这些都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夜晚坐陆衍的车子出去,车窗开着吹了冷风,又是湿头发……这样还不感冒,那真不符合逻辑了。
去跟木易先生请假,路易斯看到她的样子一副仿佛一切都在料定中的模样。
羲和没有见到木易先生,路易斯给传的话,然后她被允许休息两天。
羲和无比感激上司的体恤,从木易先生哪儿飘着回房间,半路上正好接到外婆的电话。
“羲和啊,你说说你都回来几天了?还记不记得我这个老婆子呀?”
外婆质问声,让羲和懊恼的站住脚步,她面向墙壁磕着额头,小声道歉:“对不起外婆,最近一直在忙……不过我今天请假了,我现在就过来。”
“我给你打电话不是逼迫你立马过来,就想着,你这不是已经回来了,不比在国外那么远,怎么还是这么忙?你是不是把外婆忘了?”
“没有。”张益离开后,羲和整天都过得战战兢兢,每次老板交给她的合同都会反复看上好几遍,生怕出什么错。
这样的做法无疑耗时耗力,羲和常常都顾不得吃饭。
不过这些说再多都是找理由,她安抚了老太太两句,有人从身后走过,羲和没注意,嘴里只说着马上到医院。
挂了电话,羲和扭头看向拐角处,只见到那一闪而逝的迷彩服。
眼皮子突生一跳,羲和禁止自己胡思乱想,她收起手机,朝电梯走去。
--
几乎有一周都没有去医院看过外婆了,羲和觉得自己挺狼心狗肺的,她处处在意工作上的怠慢,却忘记了外婆是将她养大的人。
这么多年的磨砺,谨小慎微中养成了并不善于解释的习惯,在她看来,任何解释都是给自己找开脱的理由。
没意思!
来到医院,这次熟门熟路的,不像上一次她跑遍了整座住院部。
打开病房门,意外的,羲和看到了坐在病床前的赵黛云,没想到她会在。
而她正在和外婆说着什么,看到进门的羲和,两人齐齐止了声。
气氛突兀,浅显尴尬。
羲和当做什么也没发现,她脸上扬起微笑抬脚过去,“外婆,你看我这不是来了。”
“哼。”老太太佯怒道:“我打了电话你才踏进医院,我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