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和用力一推,小匕首尽数没入进去,侯迪辉整个人后退跌倒进椅子里,她也随即半趴在他的身上。
侯迪辉震恐地看着她,视线撞进那双黑沉沉没有一丝光点的眸子里,那里面的沉寂,就好似曼查克的幽森沼泽,能要了人命的。
羲和的手握的紧紧,泄愤般的颤意通过匕首传达进侯迪辉的心里,她轻声开口:“表哥,我是你妹妹,还有血缘关系的……你就算再不喜欢我,你也不能把我往死路上逼啊!”
她的视线下移,落在那从刀柄上渗出的鲜红血液,黏腻腻的触感染上了她的手。
她却异常的平静,好似都无多大感觉一样:“季瑶她是无辜,那是因为你爱着她,你觉得她承受不起,可我又何尝就能承受的起?你害我如此,却没有半分愧疚,你说,我要是杀了你,是不是也算是报仇了?”
侯迪辉身子在发抖,痛的是左胸下方,他好似感觉那把刀已插入了他的心脏……呼吸都困难起来,他张着嘴吐不出来一句话。
羲和僵硬的松开了手,她缓缓直起了身,面无表情居高临下地睨着他:“你是不是觉得身染恶疾的我,独在异国他乡是幸福的?你当时是想让我死的吧?”
如果当时她没有那么的坚强,而是真的从天桥上跳下去,怕是才如了他的愿吧!
毕竟那样,就没人敢把他和季瑶的丑闻公布出去了。
羲和轻笑着后退,她在侯迪辉惊恐的眼神下,嘴角笑容越来越大,她听到了周围的尖叫声。
有人发现了这边的情况,被吓到挑起了躲的远远的,店员报了警,叫了救护车。
羲和没有任何慌乱,她一直静静站立在原地,直到警察到来。
侯迪辉被抬上了救护车,临上车他的眼睛都没闭着,看着羲和被押送上了警车,她手上的血液是那么的刺目,那是从他身体里流出去沾染上的!
——
混乱只仅仅发生一瞬,待反应过来,马路依旧车水马龙,人群熙攘,就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警察局里。
羲和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对面办公桌前坐了两个警官,一个做笔录一个审问。
他们问什么羲和说什么,只除了刺伤侯迪辉事件。
她只承认自己玩小匕首失手,不小心扑到侯迪辉怀里才出了那样的意外,不管他们信不信,其他的什么她都拒不开口。
警察了解完情况后,便留下她离开了。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桌子上那盏台灯发出光亮。
羲和低着头怔怔看着自己的双手,她张着手心,上面血迹已经干枯,沾染严重的地方甚至裂出了痂。
直到现在,她都未后悔刺侯迪辉那一刀,侯迪辉说的每一个字眼就像是被炭火烧红的铁烙,狠狠印在她的身上,火辣辣焦灼的痛,蔓延四肢百骸。
一个人的容量不知道能有多大,才会承受得住来自外界所有人的恶意,侯迪辉是料定了她不能把他怎样,所以才敢那般肆无忌惮,他以为她还是四年前那个可怜巴巴连活命都艰难的小姑娘?
四年前……
真正伤到她的,不是侯迪辉刻意拉扯她顶替季瑶事件!
而是……事情发生的那一瞬间,她所认为的所有朋友,爱慕对象,都消失的一干二净……她苦笑,连她的亲人当时都是一副唯恐躲避不及模样,更何况别人呢?!
她不想哭,也没有必要哭,都已经过去了四年了呢……可只要想到,眼睛还是止不住湿润。
房门被突然推开,有警察进来让她通知家人过来。
羲和声音有丝沙哑的说:“没家人!”
警察皱眉:“那旁的亲戚?”
“也没有!”
“……”对于她的态度,男警官气笑了:“如果没有家人调节,你说不定还得多待几天。”
羲和目光闪烁了下,家人……这个词还不及普通的朋友!
恐怕她这次伤了侯迪辉,舅舅以及她的家人,都不会让她善了的!
“没有。”
随意警察怎么处理,她现在只有她自己,或许等到徐佑白来了,事情才会有转机吧。
她并不感到害怕。
男警官也没办法了,他退了出去。
审讯室犹如是与这个世界隔开的空间,羲和静坐里面心情竟前所未有的放松,没有外面杂乱的压力,她恐怕是第一个把警察局当做致远宁静可以休息的地方了!
。
夜幕很快降临,一个值班的实习生警察正在伏案记录资料,突然一阵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他疑惑地抬头静耳去听,在杨队桌子底下放杂物的地方,手机铃声就是从那个女士包包里传出来的。
他放下了笔起身前去拿起包,从里面翻找出手机,在看到那莫名带着喜乐的备注时,他哂笑一声,现在的人都喜欢这么玩儿了吗?
他接听:“喂,您好,这里是xxx市区派出所。”
电话那头静了一瞬,随即语气难掩疑惑:“于羲和丢手机了?”
“……你认识这手机的主人?噢,是这样的……”
年轻小警官给电话那头的人解释了一番,并询问对方是不是于羲和的朋友?因为于羲和没有通知家人,待明天去医院了解情况时,恐怕还得双方家人坐下详谈,看是走法律程序,还是私了?
电话里的人只道了句:“我马上过来。”便挂了电话。
年轻小警官看了看手上手机,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