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美的淋浴,吃饱喝足,推开窗探出头,贪婪的吸了口大气,见到阔别多时的人流,闹哄哄的街道,熟悉感扑面而来。
“好久每见到街上女人穿这么少了!”他看着烧饼摊前一位穿着“清凉”的女性叹道。
羌族村落中如果出现一个穿着热裤低胸的女人,估计整个村都炸了。
他换了身合适轻便的运动服,打算出去走走,穿戴整齐后,又忽然忧郁了。
“离开前惹了那么大的事,估计学校我是回不去了!姐姐也答应,从此以后可以不用上学,但是要自食其力,哎!真麻烦!”他翻箱倒柜,找出欧阳拓当时给他的钱,如今只剩下两千多,满打满算也就够一个月的开销,以后的生活就得自己想辙了。
不过他并不觉得为难,这种日子反而是曾经常年坐在教室里打瞌睡的时候向往的,反正落下这么久的功课,上也跟不上了,再说,他对学校里学的那些东西那真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索性,干脆断了上学的念头。
“我身强体壮,精力无限,害怕找不到个谋生的事儿做?笑话,武侠哪个大侠人物是高学历的?”他不断安慰自己,走在路上这里瞧瞧那里看看,好像看什么都稀奇,这当然是在大山里憋久了的结果。
转了半晌,反而觉得无聊,毕竟这个时候同龄的人都在校园中冲刺准备最后的期末考试,而像他这样无所事事的年轻人都在网吧迪厅台球桌之类的地方挥洒青春,他无处可去,只好意兴阑珊,铩羽而归。
“哎,也许,该回学校看看,他们都还好么?”江辰想到学校,又有些犹豫起来,这阵子他就像人间蒸发,音信全无,也许所有的同学都以为他死了呢,尤其是程菲,也不知道她如今怎样。
他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要回去瞧瞧。可怕万一程菲她生活早已步入正轨,自己这时候出现,岂不是打乱了她正常生活?
程菲是个很好的女孩儿,大方开朗,家境优越,也许是相处就可以相处一辈子的人,可越是这样,江辰心里却更加有意疏远她,他真的希望程菲可以找一个对她好很爱他的普通男孩儿,结婚生子,过幸福美满的小日子就好了,自己的出现反而是她完美生活的一种累赘罢。
他心生一计,找出江颖以前带的一个黑色镜框,没有镜片,完全是个装饰品,对着镜子打量自己,发现满脸早已长出不少胡茬,这段日子受了不少罪,肤色早没了往日的白皙,目光中也加了不少成熟深邃的味道,自己都感觉变化很大,他料定只要别做什么出众的事儿,同学老师应当是认不出来的。
一念至此,便乔装一番,又带了一个大盖帽,样子活像喜欢b—box的说唱青年,与以前的气质截然不同。
一路无话,进了校园,正赶上上课的时候,操场空旷,寂寥无人,教学楼里倒是呜呜泱泱,人声鼎沸,说实话,这种融入同龄人的归属感还是十分令人向往的,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些不伦不类了,可是对自由的向往仍然占据上风,更何况,半年前做了那么一件惊天动地的事,学校哪儿还敢要他!
走到高一四班的教室,他从后门向内张望,忽然发现里面大半的面孔都不认识,讲课的到依然是班主任景老师,展超翘着二郎腿,一本漫画书藏在教科书下面,他的同桌正在玩儿手机,可这人却是个陌生面孔。
后门有许多看不到的死角,云殊和程菲不知道是不是都在他是觉得盲点里面,没有见到想见的人,他也兴趣乏然,忽然记起冬天时程菲曾说,这学期就要分班了,艺术生单独成班。
“哎!怎么把这事儿都忘了,现在刚分了班,程菲肯定不在这个班里了!”他叹了口气,这时下课铃骤然响起,他不想让同学老师看到,以免节外生枝,两步跳下楼梯,冲出教学楼外。
学生们一窝蜂的涌出来,他躲在树荫后悄然坐下,看着一个个似曾相识的面孔,心中感慨万千,偶尔出现几个穿着打扮像程菲或是云殊的身影,都会令他激动不小。
这个教学楼里几乎全部的学生都用楼外同一个厕所,因而,只要蹲守够长,想见的人都能见到,他同学里不少就是这样,每个课间第一时间堵在路上,等待自己心中的女神出现。
可来往的人越多,他心里越是不安,“就算见了面,又能如何,我既然已经失踪,那就长久的失踪下去吧,省的再给别人心里添堵了!”想到这儿,他起身离开这沸沸嚷嚷的教学楼,绕过几颗满树红花的石榴,鬼使神差的钻进综艺楼中。
综艺楼里只有少量的教室,是学校机房,画室,琴房的所在地,那些参加国家计算机竞赛的学生以及特招生艺术生锻炼的聚集地,此时高考已过,这里没多少人,教室里大多空着,只有远远的琴房,飘来一串剔透的钢琴声,随后一人清唱飘扬而来,很是动听。
江辰觉得声音熟悉,忍不住循声而去,到琴房门口,见里面两个女生,一个长发披肩,窈窕淑女,手指在钢琴上轻灵舞动,另一个站在琴旁,烫着一头蓬松精致的短发,刘海儿尾端挑染着几抹银色,引吭高歌,重音节奏与钢琴如出一辙,配合默契,声音悦耳动听。
“秦歌和林韵怡?”江辰见侧面已然认出来两人,转身欲走,可大理石地面有水渍他没有看到,刺溜一滑,他脚步碎叠,楼道里砰响几声,好在没摔倒,刚走出两步,忽然听身后一略带喑哑的磁性女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