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宜深拿起勺子挖了一勺蟹橙送到口中,又端起碗喝了一口汤,雅致温润的脸上满是笑容,“虽然这做法奇怪了些,不过的确美味。这些又都是什么?”
“这个是用奶油做的甜点,可能会比较甜”,乐轻悠将一个小碟子上的雪媚娘推到蒋宜深面前,“你吃甜吗?”
“不爱吃,但能吃”,蒋宜深看了眼那团白糯糯的点心,又很似无意道:“今天上午,你去玫瑰铺子了?”
他知道乐家在京城开了一家玫瑰铺子,当初还拿着父亲的名帖去府尹那里打过招呼。
乐轻悠听他这么问,想起上午所见的情景,忙道:“我不会跟别人说的。”
“说什么?”蒋宜深看向乐轻悠,眼中全是笑意。
这就尴尬了,乐轻悠摇头:“也没什么。”
蒋宜深放下勺子,神情间添了几分郑重:“想必轻轻看了出来,上午跟我在一起的那个女子并非良家女子,那确实是个青楼女子,而我也是故意与她光明正大地在街上游逛。”
“这是为什么?”蒋宜深说得很自然,乐轻悠完全没听出来他是在向自己解释。
“蘼贵妃看中了我家在朝中的那点儿势力”,蒋宜深继续吃菜喝汤,看起来很是随意,“想要把她家的侄女嫁给我,素来听闻江家女儿娇宠,尤其是蘼贵妃的侄女,坊间早有传言说她自称三不嫁。”
乐轻悠听得津津有味,蒋宜深眼中的笑意添了几分宠溺:“据说江家那位小姐,一不嫁心思不专之人,二不嫁有妾室之人,三不嫁对她无意之人。”
“她的想法很好啊”,乐轻悠很是赞同。
蒋宜深笑道:“算是个奇女子吧,不过我也不能娶不喜欢的人,所以只好请那位青楼女子帮个小忙。”
“你这样做有效用的前提是江家足够疼爱他们家这个女孩儿,若是他们非要联姻,你的名声再坏也没用。”
蒋宜深看着她,“你说得对,最好的办法是在蘼贵妃那边正式提出联姻之前定亲,不过我这不是还没有找到心仪的女子吗?”
乐轻悠被他看得不自在,这才想起来之前蒋家曾经给自己提过亲的事,她咳了一声,尽量自然道:“江家小姐能说出三不嫁,想来在家备受宠爱,她家的人应该会尊重她的意见的。”
蒋宜深说道:“另一个方面,我家没多大势力,对于蘼贵妃来说不是不可替代的势力,另外我不想跟江家联姻,也是不想成为蘼贵妃的爪牙。”
乐轻悠点点头,转移了话题,“尝尝这个樱桃肉。”
吃过晚饭,蒋宜深就走了,这时天色已黑,乐轻悠送到门口,把手里的灯笼递给蒋宜深,“路上小心。”
“嗯”,蒋宜深接过灯笼,转身对乐轻悠道:“回家去吧,早点休息。”
他看着乐家的大门合上,又听着那边的脚步声远去,这才提步离开,刚到家门口,成善就从一旁的门房冲了出来,苦着脸道:“少爷,您怎么才回来啊?”
“怎么了?”蒋宜深提着灯笼,脚步不停地迈过门槛。
成善的一脸苦哈哈又变成了挤眉弄眼,“这两天您跟名妓出双入对的,夫人已经听说了,审了小的半下午呢,就连老爷下衙回家也问了一两句。”
蒋宜深笑道:“这才哪儿到哪儿。”
话刚落,前面就传来一道呵斥声,“哪儿到哪儿?你小子还准备怎么着?”
远远地两盏灯笼后,蒋廷玉黑着脸大步而来,怒瞪着蒋宜深:“,你这是什么意思?”
蒋宜深弯腰见礼,唤了声父亲,又向父亲旁边的那面白无须之人见礼:“安公公,深夜到访可是有什么事?”
安公公是蘼贵妃身边的二等太监,经常出来采买碧霄宫的用度,此时出现在自家,再联系父亲刚才那句话,蒋宜深一瞬间就猜到此人的来意。
恐怕是代替贵妃斥责自家的。
蒋宜深这个念头刚升起,那边安公公就冷哼一声道:“小蒋大人的礼咱家可不敢受,就是替贵妃娘娘来问句话,前儿娘娘才问过小蒋大人可否婚配,怎么紧跟着小蒋大人就成了青楼常客了?”
没有明确问出来的话是,娘娘既然问了你是否婚配,那就是有意给你说媒,你转头就逛青楼,还弄得人尽皆知的,是看不起谁呢?
只是这话却不好说出来,毕竟还可以说之前问问你是否婚配就是无意的一句话,若挑明了,就是打自己的脸了。
蒋宜深也知道这点,当下笑道:“娘娘未询问之前,本宫也常出入青楼,安公公若是不信,可以派人亲自去询问。”
见他言语间半点都没惶恐,还如此地不客气,自打贵妃娘娘受宠后到哪儿都被捧着的安公公立时恼了,冷笑道:“小蒋大人,别太猖狂。”
说着也不理会蒋廷玉的好言好语,一甩袖子便带着人走了。
蒋廷玉叹口气,“何必得罪此等人?”
“那父亲的意思是咱们就跟江家联姻?”
蒋廷玉挥退下人,背手转身,示意儿子跟上,向书房走去:“当然不能,江家难长久,咱们家好容易崭露头角,怎么能跟那种张狂人家绑在一条船上。只是这件事,还可以想其他办法处理嘛”。
现在那后宫最受宠的可就是蘼贵妃,得罪她总归不好。
蒋宜深道:“江家看上了我们家,我们不想与他家绑在一条船上,无论怎么样拒绝,都会得罪他们。”
“事已至此,日后咱们家都小心行事便是”,蒋廷玉叹道,“只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