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厚重的铁门打开,射进一束强光,阴暗潮湿的房间左角,靠着一道蜷缩身影。
“别白费力气了,痛快点送我上路吧!”
刘青锋被强光照射,干涩的眼眶流出眼泪,他已经不知道在这里关了多久,这间暗室坐着都能顶到头,为了让自己骨骼不变形,他一天之内要不断地变换着姿势。
每天只有送餐的时候,那墙角如一块红砖大小的墙孔,会透进几缕光线,时间最多不超过两秒,不过这已经足够,最起码让他知道地球还在自转。
“刘青锋,战争结束了,恭喜你可以回国了。”
铁门口, 一名南越国军官捂着鼻子用不熟练的汉语说道,禁闭室里如沼泽般的气味让人恶心欲吐。
浴室,热水腾起团团雾气,人影穿梭,每个人在努力清洗着身上的污垢,白色清洁泡沫和地上流淌的黑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刘青锋看着镜子中的陌生面孔隐隐发呆,深陷的眼眶,高突的颧骨,苍白的皮肤,一条条暗红的伤疤格外明显。
“青锋兄弟,你还活着!”
刘青锋转身看见一名清瘦的断臂男正激动的看着自己。
“你是赵东强?14军天狼特战旅的!”
赵东强虎目噙泪点头,单臂一把将他搂住,使劲的拍着他的后背。
“挺过来了,挺过来就好了,青锋兄弟我以为你被处决了。”
刘青锋双目润湿,重伤俘虏后,被关到西贡俘虏营,赵东强照顾了他三天,之后自己便被押走了,再没见过面,印象中他的左臂当时也负伤,但伤的不重。
“东强,你的手臂?”
赵东强单手递了一支烟给他,自己也点起,重重的吸了一口,目光变的伤感。
“感染了,被截了,捡回一条命。”东强声音有些沙哑,又说道:“我算幸运,碰到南越军的高层巡查,两名战友活活烂死!”
“砰……哗啦……”
刘青锋一拳打在镜子上,镜子瞬间粉碎,墙壁被打凹进一块拳印。
“不是优待俘虏吗?”
刘青锋苍白的脸长满怖纹,上个世纪为了保护士兵权益,各国都签订了日内瓦公约,至今都有效,受伤的俘虏必须得到治疗,想不到还有战友因为感染而死,那是几枚抗生素就能解决的事。
赵东强看了一眼留在墙壁的拳印,更觉得刘青锋神秘,他还隐约记得当时来押他的士兵,是他从未见过的南越国军人,但从他们的装备来看,绝对是南越国最精锐的部队。
“优待俘虏?呵呵,那你身上的伤痕怎么来的!”
“我叫靳刚,空降15军第三旅飞鹰突击队的。”一名高大魁梧的男子操着川调说道,左眼犀利明亮,右眼只剩一个暗红的眼眶。
刘青锋笑笑,将烟嘴弹到地上的水槽,说道:“我比较特殊,所以享受特殊待遇,哦,对了,你认识你们15军三旅一个叫唐飞的人吗?”
靳刚神情一愣,问道:“怎么,你认识他?”
刘青锋心中一喜,听对方语气似乎知道唐飞,又问赵东强要了一根烟点上,许久没抽烟,脑子被烧的晕呼呼,但似乎还没过瘾。
“我和他同村的,同一年当兵,他去了空降军,我去了海军陆战队,你知道他情况吗?”
靳刚听完啐了一口痰,独眼熠熠发光,说道:“在西贡突围战,我遇到他,牛x 兵王,徒手搞死四个南越兵,老子亲眼所见,觉不唬人。”
刘青锋心中欣喜,唐飞自小和他一起跟随村里的一名拳师练武,没参军前,就能打翻三五个成年人,到了军队更是如鱼得水了。
“不过,可惜了!”靳刚独眼露出惋惜之色,说道:“后来听说阵亡了,一个人炸毁了三辆坦克,最后被猴子军围了,拉光荣弹自爆了,很惨,半边身子都没了!”
“兄弟,节哀!唐飞是我们空降兵的英雄。”
靳刚拍了拍刘青锋的肩膀安慰道,无奈的摇头走出浴室。
刘青锋面如死灰抱着头蹲在地上,自己九死一生,想不到从小跟着自己玩的唐飞却战死了,在那间黑暗的禁闭室里,他每天都会向村后大庙的菩萨祈祷保佑唐飞能够活着回去,两个人总有一个要活着,想不到他死了,自己这个本该死的却活着。
“青锋兄弟,不光是唐飞,好多战友都留在这里,别难过了,我们要替他们活着。”
赵东强虽然和唐飞不认识,但同是国家军人,心中不免难过。
“兄弟们,开饭了,吃饱回家了啊……”
窗外传来一声喜悦高昂的声音,紧接着哗啦哗啦的步伐声向食堂涌去。
食堂里,摆放着十张方桌子,每张桌子坐六人,有十名全副武装的南越国士兵站在各桌边守备。
刘青锋看着满桌的鸡鸭鱼肉,只觉口水汹涌蔓延,还没等其他人动手,抓起一块蹄膀开始狼吞虎咽,在那漫无天日的禁闭室里,每天就一小盒发馊的米饭,在那段时间,即使是一只老鼠,那也是一餐高逼格的盛宴。
“青锋,慢点吃,你从哪里出来啊?有这么饿啊。”
一桌子人目光全被他吸引,赵东强都觉的有些尴尬,轻声提醒他,战争后期,南越国迫于压力,对俘虏也越来越重视,每个礼拜至少还是可以尝到荤。
靳刚则不以为然,看着刘青锋的吃相,只觉得满口生津,也抓起一支鸭腿胡啃起来,用他的话来讲,这才是沙场男儿的作风。
“青锋,据我所知这次战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