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华天,似乎有些不同寻常,凌小昔走到哪儿都能看见聚集在一起窃窃私语的员工,她锋利的眉头微微皱紧,没有上前询问,推开办公室的房门,拿起桌上送来的报纸,慵懒地坐下。
另一只手捧起咖啡杯,浅浅地抿了一口,漫不经心翻看着报纸,目光却在看见报纸上的头条新闻时,再也移不开了。
刚刚喝入喉咙的咖啡,呛住了喉管,她狼狈地捂着嘴咳嗽起来,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通通从身体里咳出一般,眼角甚至隐隐有水渍漫出。
《左氏总裁之子无辜被绑,一亿美金赎金》
《为救爱子,左母巾帼不让须眉,意外跳海》
《左氏集团夫人凌晨送往医院,命悬一线》
……
所有的报纸全是报道昨晚的那起绑架案,凌小昔黑着一张脸,将报道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直到看见左枫宇安然回家的消息时,提到嗓子眼的心,才缓缓地落了下去。
“还好他没事。”手掌轻轻拍了拍胸口,但很快,她的眉头再次皱紧。
白珍珍居然会为了她的儿子,跳海!?现在还危在旦夕?
凌小昔仔仔细细翻看着这则新闻,怎么看,始终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按照白小林的说法,白珍珍对小宇根本就不在乎,也没拿他当自己的儿子看待,怎么会忽然……
凌小昔眼眸轻轻闪烁着,若有所思:“应该不会是苦肉计吧?”
为了挽回自己的爱人,施展的苦肉计……
她摇摇头,为自己这一刻的胡思乱想感到好笑,将报纸扔开,拿出手机,翻出左宵默的电话,却在即将按下通话键时,停止了动作,他现在应该在医院陪着白珍珍才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如果她这通电话拨打过去,不知道白珍珍会不会气到病情恶化呢?
嘴角弯起一抹诡秘的笑容,拇指按下了通话键,耳朵里传来一阵机械地嘟嘟声。
“喂?”左宵默沙哑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疲惫,站在vip病房内,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气若游丝的妻子,他的心里,有些难受,愧疚、自责、感动,这一刻纷纷涌上他的心头。
“默,”漫上舌尖的左总,被凌小昔特意压下,她唤了一个亲昵的称呼,或许连她自己也没有感觉到,对于这个她曾经极为抗拒的昵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可以坦然的接受了。
“什么事?”左宵默的情绪明显并不高涨,如果换做平时,凌小昔主动同他联系,他一定会抓住这种机会挑弄她,可是现在,他的嗓音却带着丝丝冷淡与不悦。
凌小昔心头咯噔一下,好不容易才打入敌方内部,可左宵默的转变,却叫她立马不安起来。
“我看见了今天的报纸,”她压住内心的不安,语调中,带着一丝丝担忧与关切:“没想到昨晚居然发生了这种事,一切还好吗?”
她的态度,就像是在询问一位老朋友,自然、亲切。
左宵默淡淡地恩了一声,双眼疲惫地闭上:“暂时很好。”
“那就好,看到报纸我吓了一跳,贵夫人的情况……”凌小昔不动声色地询问道,如果白珍珍从此一病不起,那就更好了。
“刚刚脱离危险期,还没有苏醒。”左宵默公式化地说着,语调一如既往的平淡,可凌小昔却轻易地从他的话里,听到了类似自责与感动的情绪。
白珍珍的跳海,看来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有效。
眉头暗暗一皱,她还没来得及安慰左宵默几句,他已出声:“没事就这样了,最近我会很忙,你乖乖待着。”
随后,听筒里就传出了通话结束的嘟嘟声,凌小昔嘴角一抽,他的冷淡,让她的心泛起了淡淡的疼痛,并不剧烈,就像是属于自己的玩具忽然间被人抢走,自己的所有物,被人侵犯,凌小昔看着挂断的电话,随手将手机扔开。
手指轻轻磨蹭着唇瓣,神色极为复杂。
白珍珍真的会为了小宇跳海吗?亲自带赎金救人,甚至不顾自己的安危,遵照绑匪的吩咐去做,结果把自己弄到危在旦夕。
凌小昔的心情格外复杂,她不愿相信白珍珍会是做出这种事的人,却又无法接受她救了左枫宇这个事实。
眉心始终紧皱着,仿佛被什么事困扰,脸色晦暗不明。
下午两点,白珍珍嘤咛一声从沉睡中苏醒,入眼是头顶上一片雪白的天花板,她的脸上戴着氧气罩,整个人显得尤为憔悴、羸弱。
“醒了?”左宵默合上手里的杂志,深沉的眼眸划过一道微光,双手将她的手指紧紧握住,一副温馨、和睦的画面。
“小……小宇……”白珍珍艰难地蠕动着嘴唇,话断断续续的,可左宵默却听得极为真切。
“小宇已经平安回来了,”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感动,温柔地为了她掖了掖被角,“他没有受伤,反而是你,现在的身体还很虚弱,需要精心调养。”
白珍珍似乎被左枫宇安全回来这个消息给惊住,一抹喜悦的笑爬上了她没有血色的嘴角,“那就好。”
“暂时别说话,”左宵默不赞同地看了她一眼,“所有的事通通过去了,别胡思乱想,目前最要紧的,是养好你的身体。”
微凉的手指轻轻替她抚开额头上的一缕秀发,动作极为温柔,就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白珍珍艰难地转动着眼睛,怔忡地看着他此刻温和的容颜,这样的他,有多久没有看见了?如果可以将他留下,留在自己身边,她愿意去努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