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德里伦比多酒店,总统套房。
邵启鹏担忧地将湿润的毛巾搭在凌小昔的额头上,明媚的阳光从纱窗外折射进来,绚烂的色彩斑驳地照耀在地毯上,一室生辉。
“好点了吗?如果还很难受,我再让医生过来一趟。”他侧坐在床榻旁,低声说道,本以为这次的旅程会很圆满,可他独独没有料到,凌小昔竟会忽然发烧,想到医生所说的,睡眠不足、身体免疫力下降的话语,清澈的眸子不自觉黯淡了几分。
“已经好很多了。”凌小昔扯了扯嘴角,苍白的笑容刺得邵启鹏的眼睛生疼。
这段时间以来,他看得出,她有多平静,没有即将嫁人的喜悦,没有快要步入婚姻殿堂的亢奋,有的只是如同死水般的波澜不惊,邵启鹏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他心目中的公主不爱他,这个事实残忍得让他几乎快要无法呼吸,但即使如此,他依旧卑鄙得不肯松手,不肯失去她。
一扫那瞬间的失落,眸子里的黯淡被坚决取代。
他温柔地替凌小昔掖了掖被角,“那你好好休息,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不是忙着要去教堂看看吗?”凌小昔微微拧起眉头,转瞬便明了了他的心思,“不用担心我,这种小病休息一会儿就好,而且,医生不是开过药了吗?”
“我坚持。”邵启鹏丝毫没有因为她的话而妥协。
对上他固执的目光,凌小昔心头蓦地一紧,一股歉意油然而生,这个男人全心全意的对她,可她却无法回报他半分情意。
眼无力的闭上,算是默许了邵启鹏待在房间里的做法。
很快,一股睡意涌上,多日来的疲惫让她陷入了沉睡中,邵启鹏安静地坐在一旁,双眼始终不曾从她的身上离开过分毫,好似她是他的整个世界。
即使在睡梦中,凌小昔的神色依旧没有缓和,似被噩梦所困扰,眉心紧锁,邵启鹏心疼地伸出之间,轻轻揉着她眉宇间皱起的小山峰。
究竟要怎么做,她才能安然地待在自己身旁呢?
“左宵默……”一声低不可闻的呢喃,无意识地从她失去血色的唇瓣中吐出,却如同一道惊雷,轰地炸响在邵启鹏的耳畔,炸得他脑子一片空白。
手指在空中倏地握紧,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可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比起这细微的痛楚,更疼的,是他的心,那撕心裂肺的撕扯感,让他整个人微微颤抖起来,双肩似被什么打败一般,无力地耸啦下去。
入夜,一辆私人直升机在漆黑的夜幕中迅速降落,剧烈转动的螺旋桨卷起巨大的气流,左宵默一身西装革履,冷峻的面容被遮挡在一顶黑色的毡帽下,眼角周围浮现了一层深浅不一的暗色,周身的气息暗沉如魔,冰冷刺骨,峻拔的身影孤立在放下的甲板上,身后,纪文修正拖着行李箱亦步亦趋地尾随着。
“房间定好了吗?”他没有回头,沉声问道。
“是的,老板,我办事您放心,出发前,我已经调查过夫人的落脚点,这次的酒店定在伦比多酒店的隔壁街,距离不到五百米,保镖已经先一步进入伦比多,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夫人的安全,不过,为了防止被发现行踪,行事十分隐秘。”纪文修不卑不亢地开口,忠实地将左宵默的命令圆满地执行下去,他早就知道,以老板霸道的个性,怎么可能真的没有任何动作?在国内,左氏的基业虽然庞大,但邵氏也不妨多让,强行动手,恐怕会引起商界的震荡,最好的法子便是趁着婚礼还未举行时,采用温和的手段让夫人回心转意。
当然,这只是纪文修一个人的想法,如果他知道,左宵默从来没有想过要温水煮青蛙,而是选择直接抢人,不知道会不会后悔赞同他飞来西班牙的做法。
“走吧。”左宵默微微颔首,深邃无光地眸子滑过一道寒芒,他说过,他不会允许自己的女人逃离他的身边,如今,他来了,这场婚礼,他决不允许继续下去。
黑色的跑车驰骋在异国繁华的街头,很快,便在伦比多酒店隔壁街的五星级酒店下方停下,早已进入西班牙,负责左宵默人身安全的保镖恭敬地等候在酒店大堂的休息区,奢华的装潢,如同欧洲皇庭般高雅、华贵,整个酒店透着一股纸醉金迷的气息。
“老板!”眼见左宵默的身影步入大堂,保镖立马从沙发上站起身,一个个毕恭毕敬地弯腰行礼。
“上楼说。”左宵默冷冷地扫了一眼四周的外国人,沉声吩咐道。
两名带队的保镖将同伴驱赶走,尾随在他身后,进入了电梯,由始至终,他们的态度便是极端的恭敬,这个俊美非凡的男人,是他们的金主,也是他们必须敬重的大老板。
刚走入房间,纪文修便在一旁将行李里的衣物取出,仔仔细细地放入衣柜。
左宵默解开西装的纽扣,慵懒地坐在沙发上,姿态格外悠然,一举手一投足间,高雅的气息显露无疑。
“看见夫人了吗?”他随意地睨了两个保镖一眼,轻声问道,锐利逼人的黑眸,只有在提起那不乖的女人时,才会有柔情闪过。
“是,在中午十一点夫人抵达伦比多酒店,不过……”保镖欲言又止,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悄悄看了眼左宵默的脸色,不知道该不该将他们打听到的情报说出来。
他们的迟疑让左宵默不悦地皱起眉头,冰冷的目光犹如刀子,直直刺在两名保镖的身上:“不过什么?”
一股寒气蹭地从背脊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