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
自从搬家到这个城市,似乎有一些东西在改变。恍然间,夜媛来到初中。
这所学校,是市重点初中,云集各种学霸。但夜媛不是。她小学的成绩,只处于中游,却在小升初时,异常发挥,打着擦边球,进了这所学校。
新学校的气氛,与小学不一样,到处洋溢着书香之气。走在校园里,时不时会碰到三五成群的学生,坐在草地上,讨论各种与学习有关的话题。
彼时的夜媛,看着新学校,心里有着许久未有的开怀。
一切,都会好转。她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
紧接着而来的晚上,家里又爆发一场大争吵。
爸爸,又去赌博,输了,欠高利贷两千元。
两千元,本不算多,只是利滚利,仅两个星期,要还的钱就高达两万元。爸爸没办法,只好去找大伯父求救。好在,大伯父手头宽裕,二话不说,就帮爸爸欠的债给还清。
事后,大伯父告诉妈妈这事。于是,可想而知,妈妈怒发冲冠,刚跟大伯父通完电话,就开始数落爸。
事情的发展,也在预料之中,爸爸忍不住妈妈的数落,还嘴。战火升级,一场打斗大战正式开始。
夜媛和夜岚,充当“消防员”。只是,战火烧得猛,任他们怎么调和,也无济于事。
这一场战争,直至半夜12点才结束。
熄灯,万物皆黑。
夜岚哭累了,便沉沉睡去。
在父母争吵时,她忙着劝架,精神紧绷着。现在,一松懈下来,心里既难受又害怕,眼泪一下子涌出来,止也止不住。
第二天早晨,她睡眠严重不足,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慢慢“飘”去学校。
课上,由于太困,她根本无心听讲。几乎,都在打盹儿。
第一节课完毕,铃声响起的那一刻,她打了个激灵。
不行。她使劲摇摇头,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
去洗手间洗把脸。这样想着,她带着半分清醒,半分睡意,“飘”去洗手间。
学校的女生洗手间,平日里,只要是课间时间,便人满为患。只是今天,竟然没人。
这样也好。她想着,进去,站在洗手池旁,拧开水龙头,手中动作突然停滞,任流水“汩汩”而流。无疑,她又陷入半睡眠中。
“同学,水龙头没关好。”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
夜媛脑里一片混沌,完全没察觉身后有人,只依稀听到些许声音,似有人在讲话。
“同学,在洗手间睡觉可不好。”声音又响起,阳光,略带笑意。
“唔?”被人打搅,她心里有些不爽,勉强睁眼,看见正在流水的水龙头。“不好意思。”突然反应过来,她脸蛋微热。自己该有多困,站着都能睡着。
“非洲缺水严重,浪费可不好。”声音继续响起。
夜媛身旁伸过来一只瘦弱的手,把水龙头关好。
“不…”夜媛本觉得惭愧,可是,一听这声音,却是男生的,遂震惊。
“你…”她眼睛瞪得老大。
“这里是男厕。”来人是一个瘦弱的男生,身高与她相差不远,脸上略带病态,眼里却迸出点点阳光。
“…”她一听,心里一颤,张张嘴,喉咙里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或许是不相信,她转眼环顾四周。
男士特有的小便池。
她还是不相信,佯装淡定地走到厕所门口,一看,门上赫然有一个男厕标志。
登时,心里无数坏念头飞过,最终,她垂下眼眸,步履略带颤抖地走出男厕门外。
好在,这节课间,并没有人来上厕所,除了她,和他。
“谢谢你提醒。”道一声谢,她飞快地跑了。这时,哪还有什么瞌睡虫,只剩下心惊肉跳。
而男生,则是眼里含笑得看着她完成这一切,兴致盎然。
这,便是夜媛和林克的初次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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