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护城河边,萧启轻轻叹了口气,道:“安平,出来吧。”
话音刚落,只听一阵水响,安平从护城河里跃到岸上,跪下施礼道:“主人。”
萧启打量了安平几眼,一个月不见,他原本消瘦的脸似乎又瘦了一些,眼神也更加有神了。
萧启笑道:“哪里也少不了你,躲在水底那么长时间也不怕憋死!”
安平听了,忙叩首道:“属下知错,请主人责罚。”一边说,一边伸手摸向自己腰间。萧启一愣。随即想到他要去拿刀,马上上前握住她的手腕,笑道:“你再这样我还怎么和你开玩笑啊?”
安平道:“属下生死效忠主人,主人不满意,尽管惩罚便是。”
萧启他叹了口气,道:“也罢,起来吧。你来有什么事吗?”
安平道:“属下保护不周,导致主人被铁弩所伤,请主人责罚。”
萧启摇头道:“没关系,你也不可能时时刻刻跟着我。再说,我不是好好地吗?安平,你答应我一件事。”
安平道:“主人请讲。”
萧启郑重道:“安平,你答应我,留在上京,保护伊娜。”
安平急道:“主人……南景战场凶险异常,还请主人允许安平随行保护。”
萧启摇头,诚恳道:“我此行,最不放心的就是她,所以,请你为我照顾她,好吗?”
安平还想拒绝,萧启厉声道:“安平,你如果还当我是你的主人的话,就留下来照顾伊娜。”
安平无法,只得叩首应允。
辞别安平,萧启刚刚走进军营,一名卫兵就走了上来,行礼道:“萧准将,白将军有请。”
萧启点点头,道:“多谢了,我换上铠甲就过去。”
萧启回大帐换好铠甲,就走进了白钺的大帐。一进门,白钺笑道:“回来了,你也知道,千夫营里有我的手下,我把他们的名单给你,你也心里有数。”说着,递给萧启一张纸。
萧启点点头,扫视了一下纸上的名字,奇道:“花影?他不是……”
白钺解释道:“千夫营的人越来越少,我的人也没必要留太多,自然要找理由让他们离开了。花影记得就是战死。”
萧启叹了口气,神色有些不自然。
白钺拍了拍萧启的肩,道:“我叫你过来还有别的事情。你坐下。”
萧启行礼后坐在了白钺对面,白钺道:“你进千夫营也有四年了,我有几句话想劝劝你。”
萧启忙起身行礼道:“将军请讲。”
白钺道:“坐下,别动不动就行礼。一年以后你的官职比我大,我这老丈人还不得天天给你行礼啊!坐,听我说。你这个孩子啊!太善良,对自己人太好,记得我和你说过吗?恐季孙之忧,不在颛臾啊!军营里不仅仅是讲袍泽之谊的地方,也有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你又不是没有经历过。”
萧启听了,低下头沉吟不语。
白钺道:“你自己恐怕也知道,这次你风头太盛,一定要小心。本来,我不主张任你为准将,可奚正阳把你的表现上报了朝廷,再加上百越暗探的事,皇上亲自下旨任你为准将。唉!你事事小心吧。”
萧启道:“将军放心,萧启一定注意。”
白钺点点头,道:“你这个孩子,说话总是这个样子,真不知道伊娜看上你什么了……”
萧启脸色一变,急道:“将军……”
白钺笑着摇摇手,道:“你看你,一提伊娜就紧张,又没有怪你。还有件事得劝劝你,你这个孩子,看起来和和气气的,可性子太刚烈了,以后恐怕要吃亏啊。别的不说,就说那次焦先生在你的药里加了些镇痛的,你怎么就不肯喝呢?焦先生的医术天下少有人可比,他既然给你加了,以后也不会有问题。你自己说,性子这么烈有什么用?”
萧启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白钺顿了顿,接着道“还有,不管上战场还是训练,你都不要命一样的往上冲,看得我都胆战心惊的。别人的命值钱,你的命就不值钱啊?你要是有什么闪失,你让我怎么和石头还有依娜交代啊?你别和我说身在军营就要英勇杀敌为国捐躯的屁话,我不信这个。”
萧启叹了口气,轻声道:“将军,你看我长成这个样子,不英勇一些又有什么办法……只有这样比人才不会耻笑我像女人……”
白钺看着萧启那张绝美的脸,口气也软了下来:“就算是这样,都克打你,你喊出声来又怎么了?打重了不还是你自己受罪?到后来更好,又学会自尽了,幸亏发现的早,否则,你恐怕就是大齐第一个在千夫营考核中自尽的人了。”
萧启低下头,喃喃道:“末将不能给大齐丢脸……”
白钺叹了口气道:“唉!你好自为之吧!本性难移啊!说了这么多估计也没什么用。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明天某时出发。”
萧启躬身一礼才走了出去。
一路向南,萧启越走心情越沉重,世人都说南方富庶,可一路上目之所及,均是萧条败破的景象,有时一连几天也看不到一个有人烟的村落。
江山如故,千村寥落。这就是战争啊。
如果,大齐一统天下,四海臣服,那么,这江山又该是怎样一番景象。百姓衣食无忧,安居乐业。
一路上,萧启明白了自己身在军营的另一个理由,一个除了保护亲人,兄弟,除了报恩以外的另一个理由。那就是让天下百姓都不再受战乱之苦。
而这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