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知道你爹在做什么吗？”
话说得有些多了，嗓子就有些痒痛，可我不敢咳嗽，一咳喉咙就更痛了，还会有一股腥甜味卡在喉咙那里，怕成了潜音那样或者更糟，陛下决计不会留我了。
杨十一比我幸运很多，在我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大武就把他给扛走了，我忘不了大武走的时候的眼神，看我就像一个怪物，一个疯子，或者一个臭水沟里的垃圾。
我哏住了一口气，大声喊出来说“杨十一，你爹在谋反，你知道吗。”
我看到杨十一听到了就开始打扛着他的大武，他奋力挣扎，寻到了一个机会，从大武的肩头跌落，巧的是下面正好有一块奇石，如山峰奇峻，大武反应也快，伸手就要去揽，但是来不及了，他就用另一只手在石尖刺穿自己手臂之前，把杨十一推了出去。
我看到大武血流不止，然后站在原地笑了，因为我心想谁还没有被人拼死相护过啊，可细想一下，我还真没有，早年没人敢惹我，晚一点的时候我不敢惹别人，因为没人会来护我，故人这种东西啊全都死绝了，前朝还有人言，碧枝绮罗命人笑，前尘隔万里，万里多云又转雨，淋湿一身无人劝。
疯疯癫癫的回了暂住的地方，宣王一早就在那里等着我。
“别人杨十一好好的，你干嘛寻着人家去闹？”
“开心啊，让别人知道自己也没有想象当中的干净，大家一起难受，不好吗？”
“别人还是个孩子，你别跟个疯狗一样，乱咬人！”
他推了我一把，反正我也站不稳，直接躺倒在地上，被太阳炙烤过的地砖很烫，但是却异常温暖。
“王爷不急吗？咳，咳咳咳……。”
本来已经走了的人又回过头。
“你什么意思？”
“我的人，咳，咳咳，”好不容易喘过来一口气，我又继续“现在还在宫城，咳，王爷有什么想要他们带的东西吗？晚一点，他们可就出来了。”
“他们带得出什么，我就要什么。”
“王爷的范围有点大啊，不过也好，以后我想做什么，我想咬谁可都不关王爷的事了。”
也不知道他之后是从那个角度看的我，反正可能是觉得我不堪，居然使他怜悯起我来。
“你爹他不会想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的。”
我也不知道我现在是个什么样子，我爹愿不愿看到我这个样子对我又有什么关系，我慢慢爬起来，疼痛使我佝偻着身子。
“他与我何干？常州遂死了，为了他的天下人！可这个天下人不包括我，我还管他干什么！什么德，什么善，什么天下都他妈不关我事！上天既然留了我常青一条命，便是要我来做恶鬼的，天既降大任于我，便是要我杀尽天下人！”
喉咙渗出来的血，被我夹杂着口水吐了出去。
也不知道宣王今天是怎么了，善心大发，对着我摇了许久的头。
“常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疯子。”
我笑，前两年被人拖着去看别人杀人的时候，那些兵士们也说‘常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懦夫、渣滓、胆小鬼’什么之类的，我想不通，我究竟欠常家什么了？是母亲交给我的事情还没做吗？
“王爷管我疯不疯，我能给王爷带来利益就够了。还有事吗？常青要开始干活了。”
他什么都不说就往回走。
“等等，给我找个大夫来，待会我哑了，怎么和别人说话。”
他走了，我到屋里将我之前在宣王府穿的衣服翻了出来，又找了个香炉，捧着东西到外面找了个下人来，在我写纸条的时候大夫就过来了，我示意要他等一下，将纸条写完递给下人，我要他将衣领拆开取出里面的香，待到午时的时候在院里焚烧。
安排好了，我就该看嗓子了，这东西不能坏。
……
到了晚上，宣王又跑过来，硬是要跟我喝白水，我嗓子不好，又不好赶他，只好跟他隔开很远，他在外头的榻上喝着我这里供应的白水，我就在里面的书桌边上边看着书，到后来下人送药来了，我又喝着药，气氛很安静，直到外面的猫都看不下去叫了三声。
“常青啊，你的人什么时候出来啊。”
我在里面慢慢的写好了两张纸条，走出去扔了第一张在他面前。
“看你在这，他不进来。”
“我旁听一下也没关系啊。”
我又把第二张纸给他看。
“你走。”
反正他最后是走了。我又坐回书桌旁边写纸条。
等潜音进来的时候，我就把纸条摆出来。
“我嗓子要养些时间，咱们就一起写纸条吧。”
潜音也没说什么，接过我手里的毛笔，在一张大白纸上写了三个大字，用正楷。
“哈哈哈。”
但见我拿过旁边其他的毛笔继续写东西没有跟他打闹，就老实了。
写了一会，终于写好了三张，递给了他两张。
“问陛下，要不要，玩一场，大的。”
潜音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我就让他走，在这里待久了会引人怀疑。
他指了指旁边我还没喝完的药，见我点了头，就带着纸条走了。
我将第三张纸摆在书案前。
“看看陛下那里有什么有用。”
然后等着宣王再回来。
不出所料，过了半刻钟，他就找过来了。
“常青，刚才我撞上的那个人有点眼生啊。”
我又提笔写字，不说话真的很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