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至见了,叫道:“大师兄,危险,快跳下吊桥!”
了因没有答话,忍住钻心的剧痛,大吼一声,站起身来,一个跨步踏上吊桥顶端,借着吊桥上下晃动的弹力,向上跃起两丈多高,跳上了长安涌金门的城头。
了因不顾自身安危,一招“横劈华山”,接着一棍“泰山压顶”,又是一记“秋风扫落叶”,将城楼上的射手,一一击倒,但了因却被越来越多的士兵围住,渐渐看不到他的身影。
徐至趁着城楼上的一片混乱,翻身从吊桥背面跃到正面,挥剑奋力将吊桥的一端绳索斩断,然后抓住断绳,像荡秋千一样,跃到另一端,将那端吊绳奋力斫断。只听见“轰隆”一声巨响,城头的吊桥掉下,不但没架在护城河上,而且碎成几段,就要被流动的河水冲走。
安敬思、薛阿檀见落下的吊桥没有驾好,两人不顾寒冷跳入护城河中,他们的精神也感染十几名年青的汉子,他们也纷纷跟着跳入河中,奋力拖动破碎的浮桥,游到河对岸,数十个人站立水中做桥墩,方将这座流动的浮桥架好、架牢。
周沅芷、何梦娇见浮桥已建好,领着万千百姓沿着吊桥,快速渡过了护城河,远离了城中士兵的追杀。
这时,城楼上传来朱温犀利的冷笑声:“楼下叛党听着,你的同伴也被我们枭首,如果你们再负隅顽抗,他就是你们的下场!”,说完就将了因的人头,尸体抛到城下。
了然、了嗔、了痴为了给逃难的百姓渡河赢得时间,三人排成一列,横挡在城门口断后,他们用手中的棍棒阻挡住张直方的大军,突然听见了因大师兄殉难的消息,都惊住了。
了然听到噩耗,心中剧痛,双眼模糊,再加上心力交瘁,被张直方渐渐占了上峰,直到张直方用剑穿过自己的棍棒,刺向自己的胸脯,了然方才醒悟,他不顾自己胸口受伤,索性转动木棍,将张直方的长剑牢牢夹住,叫道:“了嗔、了痴师弟,大半百姓都渡过了护城河,我们的任务也快完成了,你们是我少林仅存的几颗火种了,你们要听三师兄的话,赶紧撤退,跟着徐至他们离开长安吧!”
张直方见自己被了然困住,十分惊愕,被中了他的圈套,只好弃剑后退,叫道:“将士们,都给本将军冲!”,这时数十匹战马朝了然、了嗔、了痴冲撞了过来。
了然见了嗔、了痴双眼落泪,久久不愿撤退,高声命令道:“你们要是不走,再走就来不及了,你们要永远记住少林的精神!”,说完用手中的棍棒将了嗔、了痴两人用力推到身后。
了然转身举起棍棒又劈死了一匹战马,将一名将军从马上拽下,将他扔向后面的士兵身上。了然稍一迟缓,就被张直方的马阵团团围住,但他毫不畏惧,抡起木棍,左劈右击,前刺后挡,击杀了十几名将士后,最终寡不敌众,被一匹战马撞翻在地,惨死在群马的乱蹄之下。
这时徐至从吊桥跳下,见了因和了然都已经惨死,他怕少林众僧再有什么闪失,费力地穿过人流,方才找到了嗔、了痴两人。徐至想奋力冲杀回去,夺回悬挂在城门上的、了因和了然的尸体,但他见张直方手持长剑,指挥几百名弓箭手,弯弓搭箭,就要射杀来不及过河的百姓。
徐至见情景紧迫,不敢冒险抢回了因和了然的尸体,只好一手抱住了嗔,一手挽住了痴,施展轻功,快步渡过了护城河。
安敬思和薛阿檀见徐至三人安全渡过了护城河,怕张直方也趁机纵马冲过河去,赶紧将人桥解散,随后游到了对岸,与徐至等人会合。
徐至见周沅芷、何梦娇、安敬思、薛阿檀、了嗔、了痴都安全过了河,只是少了了因、了然两人,心中悲伤,领着众人下跪,朝河对岸祭奠了了因和了然两人,就跟随逃难的百姓,一路向西而行。
众人走了几天,见长安的西出咽喉大散关,已经被唐军夺回。这才知道黄巢自从占了长安之后,贪图享受,不思进取,更没有乘胜追击残余官军的雄心,致使朝廷得到喘息之机,杀了一个回马枪,将长安城团团围住,如今关外的洛阳已经丢失,只剩下长安附近的同、华两州还在义军手中。
守关的唐军见是来自长安的、弃暗投明的逃难百姓,找了几名百姓询问了长安义军的情况后,就放众百姓出了关。徐至等人出了大散关,找了一片茂密的树林休息。
周沅芷叹道:“父王自从取了洛阳后,就逐渐自大起来,再也听不见忠言了,他只喜欢朱温等人的献媚之词,如今大齐根基不稳,风雨飘摇,这也是天厌父王对长安百姓的凶残!”
徐至劝道:“沅芷不必伤感,如今黄王不思救民,反而害民,这与古代暴君有何不同,天既能与之,也可夺之!我们虽然表示同情,但也是无可奈何!”
何梦娇也劝道:“周姐姐,徐大哥说的有理,黄王只知道从百姓口中夺食,来喂养自己的将士,解一时之急;却忘了自己的江山如果没有天下万千百姓的支持,如何能长久?”
周沅芷含泪道:“我也明白其中的道理,但从私情上来说,他毕竟是我的父亲,纵有千错万错,但也有喂养之恩,骨肉之情!”
了痴因为大师兄和三师兄牺牲的事情,一直对黄巢和朱温充满愤恨,他站立起来,含泪道:“周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