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外边的芭蕉团子在初秋金风下莎莎作响,偶尔也闻到一两声凄凄惨惨的晚蝉鸣,倒衬得上房内寂静无比。
萧大王他总算平息了五六分怒意,慕容云岚款款得温言道,“臣妾一直是很明白大王为何会如此生气,可大王要想一想,红菱这丫头本可以永远得留在对方那边,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跑来呢?”
“是呀,大王,王妃娘娘,如今痢疾疫症在京都境内横行无端,谷医生在外边设置不下二十三道医棚,在短时之内,也难以解除众多的病患者,我们都以为是曾经居住在禹王府邸的风殿下和红菱姐姐他们两个下的黑血虫毒素,正如王妃娘娘所言,如果真是红菱他们做的,他们又为什么要回来送死?”
见萧大王眸子一丝丝的怒意有所减弱,白霜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如果不讲,就再也没有机会再说了,“大王,您好好想一想,红菱姐姐他大可以不回来的,可她还偏偏回来了呢,听外面的禀告回来说,红菱姐姐她是替一个老妇人汲取口中毒痰,所以才会换上痢疾,估计这病一时半会也治不好,所以白霜猜想,谷老先生他会选择把红菱姐姐送回相府。”
“难道不会是苦肉计么?本王可见太多了这样的……”萧子都明眸转瞬未瞬,一切真相尚未浮出水面,他不敢深信,这是他作为当权者,作为明君该有的审时度势之态。
慕容云岚蓦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白霜她偏向感性的说辞,理由不差,萧大王他显得就有些理智了,不过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见他们二人仍然各执一词之状,云岚一双好看的杏眉烟眼凝视着萧子都良久,“大王,孰真孰假,一切单凭见了红菱方能裁决,难道不是吗?总不至于封了她的口,叫她辩驳的机会都没有,这样对她不公平。”
“好,本王就看看她如何张嘴辩驳?”萧子都滚金色的轻扬广袖徐徐一逸,剑眉下的一方墨瞳更胜冷梅横疏。
慕容云岚连连颔首,“那好,大王,臣妾陪你一同去吧。”
“不可。爱妃,你如今身怀六甲,那红菱感染了痢疾疫症,要是你有了个三长两短的,本王将何以自处?不行,万万不行,还是本王一个人前去审问她吧。”
对云岚爱妃的,萧子都可万万不敢让自己心爱的女人身临险境,如今身患痢疾的红菱,就是一个危险的动物!
短时之内,此种痢疾是无法根除的,慕容云岚想,无论怎么拖拉,也一定要见红菱一面。
一眸深情得凝聚在萧大王的剑眉之上,慕容云岚缓缓道,“大王,红菱他身中痢疾,无论死去了,也都是危险的,今早臣妾可是看见谷乘风恩师他老人家嘴里包着一层白纱出去的,生怕被病人感染,要不这样吧,把红菱置与一个较为通风的处所,一来,这样也方便她养病,二来嘛,我们可以在中间隔着一方长长的挡风屏风,这样我们只要各自听到对方的声音,不用见面,也可以交谈,岂不失为良策呀,大王您可得好好想一想。”
“如此说来,此法还是可行的。”萧子都点点头,便马上安排下人去准备了,再也不把红菱随随便便按照在小柴房。
萧大王他这一次,无疑是给红菱姐姐一次机会,白霜激动得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转过身去,偷偷拭泪,发现泪水宛如潮涌,锦绢大部分都沾湿了。
……
相府内像比较宽敞的院落,还是比较多的。
就挑了一间远离主人还是仆人平时生活的区域的一间,那是南院,之前死过了一位姨娘,所以一直空置着,不过说起来通风效果真的非常之好。
红菱就被搁置于此,她唇瓣发干,当然也有戴着白色防风纱巾的下等的粗使仆妇为她布置水和食物。
红菱睁开迷蒙的眼珠子,看见自己身前安放着一个极为宽敞的白色防风屏风,不需须臾,一个人,两个人,总计三个人的脚步款款得步入此中。“是谁来看红菱呢?”红菱言语之中沙哑之余带有一丝丝的喜悦,她真的感觉王妃娘娘就在自己的身边,很近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