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子书先生的住处,宋子衿慢吞吞地赶往课堂,也不知道下午是哪位先生授课。她将紫玉九叶莲佩戴在腰间,素白的手指轻抚那晶莹的紫玉,感受那细腻温润的质地,好似抚在自己的心间,让体内的灵魂战栗起来。
这种感觉很奇妙。
“真的舍不得把你卖掉呢,可是我真的好想离开这里啊。”
宋子衿停下脚步,仰望湛蓝天边那团浮动的云彩,第一次如此渴望自由。她又叹气了,这些天都不知道叹了多少次气。
“莫非是因为我在学校不好好学习,所以上苍惩罚我来这古代书院学习改造?”
也许吧,就在这叹气声中,宋子衿赶回了书院,但毫不意外的,她迟到了。
宋子衿猫着腰,打算从侧门溜进课堂,却在路过走廊时,发现苏先生正拿着戒尺狠狠打在一男子腿上,一下一下。
这苏先生果真如传闻般不讲道理,严格古板,也不知是谁倒霉惹了他,这戒尺打在身上一定特别疼。
宋子衿偷偷地移着碎步,小心翼翼地靠近,躲在一旁的圆形柱子后,歪着脑袋偷偷地看着,侧着耳朵听他们的对话。
那个被打的人,竟然是梁楚远!
只听得苏先生严厉教训道:
“你终日不学无术,流连烟花柳巷,若不是昨日王家公子随口提及此事,恐怕这天下人都知道我纳贤书院管理不善,养着一些纨绔废物!”
梁楚远轻笑,忍者疼痛,邪魅的脸上面色苍白,薄唇毫无血色,狭长的眼眸里竟是不屑,“那王公子也终日沉迷女色,在你面前随口一说你就信了?”
“混账!”苏先生怒道,绷紧了神色,握紧戒尺的手高举,然后重重落下,隔得虽远,宋子衿却听见了戒尺划破空气的嘶鸣,下一瞬,梁楚远被打得单膝跪地。宋子衿吓得捂住嘴巴,这苏先生开始体罚学生了,下手竟如此重。
“哈哈。”
梁楚远抬起头颅,侧着脸斜视着苏先生,越痛他便笑得越欢,使出力气又慢慢站了起来,在他小腿即将直立起来时,那戒尺又狠狠打在他腿上,梁楚远撑不住身子,又一次跪地。额上泛起汗珠,顺着侧脸的曲线滴在石板地上,他再次撑起身子想站起来。
戒尺再次挥下,梁楚远双臂撑地,似乎耗尽了力气,却还想着站起来,宋子衿看得不忍心了,这一刻她发现了,世人口中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梁楚远,其实是有着自己的傲气的,他并没有大家所说的那般堕落无能,他的骄傲不允许自己向严厉的苏先生求饶。
“你若这般执迷不悟,我只好替你父亲好生收拾你,倘若屡教不改,择日将逐出纳贤书院。”苏先生严厉的嗓音透着冷冽,毫不留情。
宋子衿瞪大双眼,心想着这苏先生竟有如此本事,梁楚远好歹是出自名门的世家子弟,他竟然如此不留情面,真可怕。
宋子衿心里带着震惊,打算离开此处,后脚跟却不小心踩到了小石子,石子很给面子地发出了声响。
糟了!
苏先生抬眸扫向此处,瞥见了躲在柱子后边的宋子衿,随即冷声道:
“你过来。”
宋子衿给自己打气,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她又没有犯错,犯错全是因为犯病了。
嗯,这个理由好,没毛病。
宋子衿走到苏先生面前,向他作揖。
“前几日你疯疯癫癫,胡言乱语,顶撞先生,如今上课不守时,四处闲逛,我看你是没把我纳贤书院的规矩放在眼里。”苏先生说道。
宋子衿感觉自己就像做错事的小孩,背脊一片冰凉,她咬着下唇,皱眉思索,说道:
“苏先生教训的是,子衿前几日病情突发,做了很多错事,如今已知道错了,定不会再犯。”
“哼,犯错就是犯错,生病不是借口。如今你跟这梁楚远一般,丢尽了纳贤书院的颜面,倘若我轻易放过你们,岂不是对不起在学院里兢兢业业上课的学子和全心全意教导你们的老师?”
这苏先生就是想惩罚她罢了,还扯上那么多人。宋子衿心里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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