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宋子衿在房间内梳着头发,她一向爱赖床,更何况是冬天的早晨,更是起不来。这时,菲儿一脸兴奋推门进来比划道:
“子衿,听说瑾苑的人已经不再找你了,他们已经承认宋子衿葬身龙脉清池了。”
宋子衿微微诧异,见菲儿一脸笑意,她也缓缓勾唇。只是心底却有一丝难过,他放弃找她了吗?还是因为与上官瑶兰的婚事在即,张榜另寻佳人恐怕不妥吧。
赵羲辞不会再满世界地找她了……
宋子衿将面纱戴上,随即对菲儿说道:
“他能早点放弃,真好!我也不用躲躲藏藏了,菲儿,我好开心。”
菲儿原本笑着的小脸渐渐平静下来,这么久的相处她能看得出来,子衿很在乎那个赵羲辞,虽然嘴上说着开心,可是她的眼里一点笑意都没有。
正在二人沉默之际,简老又来敲门了。
今日天晴,简老要带着她们去拜访他的师兄,三人出门乘坐了一辆马车。厚厚的雪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亮眼的光芒,菲儿好奇地掀开窗帘子看着外面的景色。而简老的目光却一直盯着宋子衿,宋子衿自出门后就一直闷闷不乐的。
简老移开目光,其实他心里也清楚,宋子衿忘不掉赵羲辞,只是赵羲辞带给她的伤痛太多了。看着女儿如此为情所困,简老内心也不好受,都怪他没用,没照顾好女儿,才让她被赵羲辞伤害。
只是,简老想起那日赵羲辞在风雪里发了疯一般找宋子衿,担心雪崩将她埋葬,忍着毒发的疼痛寻到昏迷休克。若不是对宋子衿有情,他又为何如此?不过赵羲辞是谁?圣上最看重的才子,他人虽好,却不能许子衿未来。
等真正到了简老师兄的住处,看着那大大的牌匾上写的“韩府”二字,宋子衿不禁微微发愣,随即问道:
“这韩府……不会是韩问的家吧?”
简老眼前一亮,道:“对啊,你认识韩问?他是我师兄的儿子,医术也相当了得,不过却拜了无双医仙为师。”
简老内心无比欢喜,韩家公子韩问人也不错,若是子衿能够与他在一起,也算是有个好托付了。
宋子衿却有些不自在,万一韩问认出她来了怎么办,不行的,她不能进韩府。
“简老,你带着菲儿进去吧,我……我胸口有点闷,想一个人走走。”
菲儿知道她心里不好受,随即比划道:
“子衿,那你小心一点。”
就这样,宋子衿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积雪未曾融化,踩在厚厚的雪地上,留下一个个脚印。很快她便走到了喧嚣的街市,食物的香气扑鼻而来,她却没有胃口,路边摆摊的,算命的都招呼她,她充耳不闻。
她好像不开心。
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的白衣男子一步一步,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前面的女子一直低着头,穿着厚厚的衣裳倒是看不出身形,面上遮了纱,看不清脸,可却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在他心间跳跃,告诉他眼前的女子就是宋子衿。
他心心念念的宋子衿,失而复得。
为了避免被人认出,赵羲辞特地易容了模样,吃了令嗓音嘶哑的药丸,他今日便要确认她的身份。
宋子衿越走越远,来到了河道边,河道上有一座石桥,河水全都结成厚厚的冰块,在阳光的映照下散发着如同钻石一般闪耀的色彩。这边人比较少,宋子衿想去桥上看看,刚踏上桥头,脚底滑了一下,重心不稳,整个身子后倾。
完了完了,这下惨了,不过衣裳穿得多,应该不会摔很疼吧。
预料的疼痛没有降临,一只大手拉住了她,那是一只有力的手,仿佛能从掌心透过温暖传递给她。两人靠得近了,宋子衿只闻得鼻翼间有着淡淡的花香味夹杂着好闻的熏香。
她随即抬眸,剪水眸对上那双星眸后,微微一愣。太像了,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面有星辰大海,那就是赵羲辞的星眸。可是眼前男子的脸却不是赵羲辞的模样,是她想多了吧。
同样愣怔的还有赵羲辞,见她差点滑倒,心头一慌便冲动地上去扶住了她。虽然鼻翼间特殊的香味让他无法判断这张脸的真实性,但赵羲辞微微屏息后,便望见了熟悉的剪水眸,他身子一僵,手臂微微颤抖,想将她狠狠抱入怀中。
二人这般靠近对视着,宋子衿意识到了什么,随即推开他,后退几步,有些局促道:
“多谢。”
随即正欲转身,手臂却被他大力握住,宋子衿本就心情不佳,这下怒道:
“我已经道谢了,请你放手!”
男子低沉嘶哑的嗓音响起:“桥上很滑,不要往前走。”
果然不是他。赵羲辞的声音清冷,就像寒冬的雪籽,清晰冷静,而眼前这个人嗓音嘶哑难听,穿着也华贵讲究,除了那眼睛,没有一处像赵羲辞。
宋子衿冷冷抽回手,看到那双深邃星眸,她便觉得心里数不尽的委屈,随即冷声道:
“我乐意。”
她转身一步一步走向桥中央,不再理会身后的男子。四周静谧,阳光正好,她在桥上看风景,他在桥头看她,一切温暖又和谐。微风吹起,带着寒意,吹动她脸上的面纱,勾勒出隐约的侧脸,纤长的睫毛下盈盈水眸,沐浴在阳光下整个人氤氲着暖暖的光。
赵羲辞身形颀长站在桥头,嘴角上扬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萦绕在心头的奇异感觉消退了,转而是一种安心的感觉。有她在,才算岁月静好,寒冬明媚,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