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夫人开心道:“看下时辰也到了用膳时间了,老爷,不如传膳吧。”
就这样,侍女们一个一个端着餐盘走来,在众人面前将饭菜摆好,韩夫人特地要求菲儿坐在自己旁边,简老见她如此喜欢菲儿,内心也是欢喜的,只是这快到饭点了,不知道子衿有没有吃饭。要不过会儿去街上给她买些糕点吧,然后再吩咐樊楼的厨子烧几个菜给她。
就在大家等着韩问的时间里,韩问终于来了,他一眼便看到了坐在父亲身旁的简老。不禁作揖道:
“简师叔,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简老欣喜地站了起来,笑道:
“我很好,师兄啊,你这儿子真是一表人才啊!”
韩问这条件很好,做女婿肯定也是很合适的,改天一定要约个时间给韩问和子衿见个面,要是两个人能看对眼那就再好不过了。
韩问眸光一转,一眼便看到了坐在自己母亲身旁的那个偷花贼,他不禁沉声道:
“这个丑丫头方才鬼鬼祟祟溜进我的院子,摘了我最宝贵的梅花,娘,她为何会在此?”
丑丫头!
菲儿立即低下头,他说自己是丑丫头,虽然是事实,可是……可是,为什么她心里会感觉如此难过,容貌是父母给的,她能接受丑,却不想竟然碍了别人的眼。
“住口!”韩夫人有些薄愠之色,“她是菲儿,是你简师叔的义女,方才想必都是误会,摘了几朵花又如何?花有人重要?”
当然有!韩问心里愤愤地回答着,他当然不能将这些说出口,不然就要闹得不愉快了。韩问缓缓坐在简老身旁,眼神里带着怨气地看着菲儿,都怪这个丑丫头,让他在众人面前出丑!简师叔到底是什么眼光,竟然收了这个丑丫头做义女。
韩夫人好似很疼爱菲儿,一个劲地给她夹菜,菲儿也是很不客气地将自己的食物都吃光,韩夫人一脸慈爱,直夸菲儿好养活。韩问心里郁结了,这丑丫头如此粗鲁,哪有半分大家闺秀知书达理的模样?哦,忘了,她不是大家闺秀。
这顿饭韩问吃得一点都不开心,饭后,韩夫人还一脸笑意说着:
“问儿,你带菲儿去院子里走走吧,消消食。”
韩问一脸不乐意,正要拒绝时,韩夫人再次说道:“方才那都是一场误会,你若是不答应就证明你还耿耿于怀。”
很好!韩问一脸阴沉地带着菲儿去了庭院,一路上他都风风火火地大步向前,完全不管身后的丑丫头是否能跟上。他走得很快,菲儿小跑着跟着他的步伐,忽然,踩在雪上的步子滑了一下,菲儿整个人扑向了前方的韩问。
悲剧就是这么发生的,韩问未曾想到身后一股大力袭来,一个软软的身子直接将他扑倒,他狠狠地摔进了一旁的雪堆里,而菲儿则摔在他这个肉盾身上。
当韩问的整张脸埋进雪里的时候,世界仿佛安静了。
菲儿很快意识过来,手忙脚乱地起身,她握住韩问的胳膊,使劲将他整个人拖了出来。韩问的脸上,衣裳全是雪,这个女人是魔鬼吗?力气这么大,生生将他拽了出来。
见韩问一言不发,菲儿内心无比惊慌,急得眼泪快出来了,手足无措,小嘴不断嗫嚅,许是太过心急,喉间竟然清晰地发出了几个字:
“……对不起。”
那是一道很温柔的嗓音,像春日浮动柳叶的风声。韩问先是一愣,随即狠狠皱眉,他倏地站起身子,狠狠瞪着她说道:
“走开!别跟着我!”
随即转身回了自己的别院,菲儿一脸委屈地站在原地,寒风吹过,吹落她眼角的泪光。菲儿很自责,她好像总是在给韩问添麻烦。
只是这一刻,二人都未曾发现那声对不起,菲儿因为自责没有发现自己说出了话,而韩问则是一肚子怒火,哪还管菲儿说了什么。
傍晚,简老独自一人回了樊楼。
“什么?你把菲儿一人留在了韩府!”宋子衿不可置信地反问简老。
简老将给她带的糕点以及零嘴一一放在桌上,“我师兄他们一家都很喜欢菲儿,更何况治疗哑疾需要在韩府长时间观察,还有那韩夫人精通医术,能将菲儿的脸治好。”
“可是……”宋子衿仍旧有些不放心,可是这样的话,她就不能见到菲儿了,反正她是不能见到韩问的,以韩问跟赵羲辞的关系,他迟早要将自己的身份和盘托出。
“没什么可是的,你不要担心了,我会每天都去韩府盯着的。你先吃点东西吧,别想乱七八糟的事了。”
唉,她每天无所事事,实在无聊,待简老离开了后,宋子衿便走出了房门。樊楼很大,她随意地逛着,西楼是最热闹的主楼,每一楼都有专门的人看守,没有通行令旁人无法靠近。宋子衿四处转了转,一路上形形色色的人,不是达官显贵就是江湖草莽,歌舞升平,甚是热闹。
只是,走着走着就迷路了,这樊楼也太大了吧,宋子衿皱着眉头上了雕刻着花纹的楼梯,此刻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哪个楼的第几层。
这个区域空无一人,好久都没碰到一个人,突然,前方一间房子里传来噔噔噔的敲击声,宋子衿有些意外地大步上前,只见一间空荡荡的大房子里有一个和尚跪坐在垫子上,闭着眼睛嘴里念着她听不懂的经文,手里有节奏地敲击着身前的木鱼。
这个光头和尚一袭黑衣,脖子上带着核桃大小的佛珠,模样看着很是年轻,面容清秀无害。都说出家人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