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日后,傅时雪将那妇人送上了回永宁的马车。
“公子大恩,民妇无以为报,以后若有用的着民妇的地方,民妇定做牛做马,万死不辞。”那妇人临行前抱着孩子道。
“大嫂客气了,以后回去好好过日子,相信不久你夫君便会回来的,大嫂千万珍重,照顾好孩子。”傅时雪见她怀中的孩子着实可爱,如今已经康复,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咿咿呀呀不知在讲什么,她当下觉得好玩,牵起那孩子的小手亲了一下,笑道:“还有你,定要平安长大才是。”那孩子似是听懂般,咧嘴一笑,依旧挥舞着小手咿咿呀呀个不停。
逗了一会孩子,又叮嘱了那妇人几句,傅时雪也不再多说,目送那母子俩远去。
“公子,今日怎的不见将军前来?”回去的路上,采菲疑惑道。按理说帮忙的是他,如今倒是让傅时雪捡了便宜受了别人的恩了。
傅时雪摇头却是不知,这几天甚少见到他人影,一并连着罗意也很少见到,似是有什么事,自己不敢也没有理由过不泄露她身份,姑且信他一回罢。“咱们去赏花如何?”三人走到半道上,三月里的天气草长莺飞,春光无限好,她瞧着城外一片生机盎然,当下起了兴致,绕了小道与两人一道往回走。
采菲与采葑拗不过,只好跟上。
傅时雪看着一路的乡野景色,顿时想到了秦观的一首《行香子》,道是:树绕村庄,水满陂塘。倚东风,豪兴徜徉。小园几许,收尽春光。有桃花红,李花白,菜花黄。她实在是佩服那些个古人,信手拈来,寥寥几句,满满的画面感便呈现在眼前。
三人一路往小树林深处而去,那些个树上也是落英缤纷,一树繁花,各色的鲜花竞相开放,傅时雪长这么大都没有看到过这么多花齐齐开放,俨然的争春斗艳,美不可言。
“小姐!”采菲见她开心的很,悄悄地叫她。
“何事?”傅时雪正在兴头上,见她打断自己,着实有些不快。
采菲也不说话,只抬头用手指了指,她循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当下一惊。
只见那数百步外的开阔地带,七八个壮汉围着罗意,扭打在一块,刀光剑影,在太阳的反射下,闪出丝丝冷光。一旁的林润和,却是悠哉的在那凉亭中喝着茶,对面坐着的,是那朱小姐!
这是怎样一副奇怪的画面,傅时雪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原因。
“采菲,采葑,快去帮罗意!”看着那罗意打的有些吃力,她捧着刚折下来的花枝回头忙命两人前去。
“小姐,那你怎么办?”采菲有些担忧道。
“我就在这,你们且放心前去,若有危险,我跑便是了。。”傅时雪有些不耐烦的回应两人。
采葑与采菲没办法,将她放下,飞身前去了。
凉亭中,林润和茶正喝到一半,身后飞出了两人,双眼余光一瞟,却见是采菲与采葑。当下心中一惊,这两人现在出现,那她是不是也在附近?顿时将茶杯放下,眼神朝四处搜寻,发现了百步之外的梨树下站了一人,正聚精会神的盯着那些打斗之人看。他终是放下心来,嘴边浮现一丝浅笑,现下的她,虽是一身男装,却丝毫盖不住她人比花娇的美,那纤纤身形,在落英缤纷的树下亭亭玉立,微风吹起,将她乌黑的发丝缠绕住那片片飘落的花瓣,若隐若现中抿嘴一笑,明艳动人,耀如春华,竟让他心中泛起一丝涟漪。
对面的朱雨柔见他如此神色,不免疑惑,循着他的目光看去,却见那薛公子正站在繁花下,俨然一副公子伴花失美的景象,她当下也看的有些拂不开眼去,心中哑然。对面之人的眼神里,有了笑意,她顿时心中一惊。原来他的无情竟是这样的原因?她心中思绪万千,五味杂陈,她的一腔深情,终究是错付了。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不远处打斗的人已然结束了战争,那七八个壮汉终是不敌,悉数倒地。
“今日之事,多谢小姐以身犯险了,林某感激不尽,如此余孽全部剿清,还请小姐回去禀报刺史大人才是。”林润和看着地上的尸体,再冷眼瞟向对面一脸失魂落魄沉浸在不可置信的想象中的朱雨柔,淡淡道:“罗意,将朱小姐送回刺史府去!”
罗意领命前去护送朱雨柔,那朱雨柔虽不甘,但却也不再留恋,只一脸绝望地随罗意而去。
“你家小姐倒是好兴致。”他目光扫了一眼依旧在赏花的傅时雪,端起茶杯,暗自轻笑,她倒是无所畏惧!
采菲与采葑听他如此说,当下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他是怎么知道傅时雪是女的?
林润和喝完茶,也不在那亭中多待,那些个尸体,自会有人处理。如今正事已经办完,倒是得了空,起身往那百步开外去了。
傅时雪见亭中打斗已经结束,众人已散开,又见他正朝自己走来,迎着阳光,面如冠玉,目如朗星,长身玉立,气宇轩昂。宛如那画中人一般,当下顾盼神飞,朝他语笑嫣然道:“将军如此好看,这花儿都失了美呢。”
“你倒是有闲情逸致!”林润和有些嗔怪道,她倒是个胆子大的。
“比起将军,我实在算是小巫见大巫了,将军才是真正做到了空有千百偈,不如吃茶去。实在高人也。”傅时雪撇嘴回应他。
林润和当下无奈,她倒是会贫嘴。
“刚才那些是何人?”她携上采菲采葑与他一道走在田间道。
“上次土匪窝的余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