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有六天后被罗意在距离和县八百里外的阴圩山的山林小道上抓回了县衙。
“禀将军,傅大人,此人在和县通往阴圩山的小道上被属下抓获,看样子,他是办成了事想要逃往边境去了,只可惜那几百里外的阴圩山向来常人入不得,这家伙在山脚下兜兜转转就是找不到进山的路,这不,被属下追了两天,愣是给拿下了。”
傅弗卿与林润和两人当下不再耽搁,立即提了钱有审问,然那钱有口风紧的很,审了两天,愣是一个字都没有吐出来。傅弗卿当下气急,冲上去就要狠揍那钱有,奈何中途被林润和拦下,只道还得另想法子,捏了他的七寸才好。
两人细细思忖,按说七寸,钱有这么些年好色成性,虽有六房妾室,但也没见他对哪个尤为宠爱。至于子嗣,更是没有一房姨太太有所出,只得正房夫人生了一个女儿,却不得钱有喜爱。人人道那钱有一直以来就想有个儿子好养老送终,奈何正房夫人死咬了不松口,随他娶多少姨太太,但不得生育,如有后,必得正房所出!那钱有本就是靠着老丈人家发达起来的,如今夫人又是个出了名的母老虎,钱有惧怕,终是不再提儿子的事。
如今他已这番光景,那些个姨太太定是能逃的便逃了,银子也抄的差不多了,他早就是半死的鸭子了。现下只剩下娉婷所说的那女子和孩子,也是不知所踪,如今上哪去找他的命脉?
“依我看,多半是落入那小怜手中了。”林润和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傅弗卿听他这么说,心里顿时凉了一截,小怜是王相的人,在她手中岂不就在王相手中?王镛这个人诡计多端,怕是捏着那两母子硬生生地拖着钱有熬刑。现下既然钱有能独自一人出现在阴圩山附近,说明该办的事已然办妥,如今就留得他自生自灭罢了,反正人质在自个手中,要想让自个儿子活,横竖只有自个死,早早晚晚的事罢了。
“我猜那母子二人应该还离和县不远。”林润和道。
“怎么说?”
“如今钱有落入咱们手中,为防止他松口,王相定会派人在暗中监视,拿了那母子二人威胁,如此,那伙人应该就在不远处,以防万一。”
这句话让傅弗卿顿时醍醐灌顶,咬牙切齿道:“我立刻着人去追!”
正当傅弗卿准备安排人手时,门口的衙役前来禀报,说是那母子二人已被抓获,现如今正在县衙大堂之中。
突如其来的消息令两人欣喜不已,当即命了一众捕快衙役将两人押至钱有处。
那钱有见母子二人也被抓到,顿时心急如焚,但终是不说话。
耗了许久,终是见那女子掩面抽泣道:“你都招了吧!我们母子二人再过不得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如今,我二人落入那小怜手中,她势要置我们于死地,只是个早晚的问题罢了,现下,若不是三小姐遣了人寻到我们,一刻不停地跟着,才使得那小怜无从下手,如不然,今天我母子二人便已命丧黄泉了!”
女子说完,搂过那孩子便放声大哭起来。
那钱有此时早已是痛心疾首,潸然泪下,三人哭了一阵,终是遣了衙役唤了傅弗卿和林润和前来,准备全数招供。
傅弗卿当即带了师爷主簿一干人等,坐下道:“你且放心,本官答应你,你所做的恶,本官不想牵连她母子二人。但本官有言在先,横竖你是活不成了,如今你在这供纸上画了押,本官将你押至京城,自有那刑部来定罪,你若还要一心护着那背后之人,有所隐瞒,她母子二人出这大狱后会不会命丧那人之手,本官可就不敢保证了。”
钱有看着面前那母子二人,终是点头,如实招供。
那钱有原是王镛夫人的两姨表弟,小时候虽穷,倒也是读过些书的,但两家平时并无往来,直到十年前钱有中了进士,被派至这和县当了县令,这才与王相府中有了往来。钱有这人有一毛病,便是好色成性,多年前的年关,钱有去王相府中贺岁,偶然瞧上了夫人房中伺候的丫鬟双儿,便使了法子得了她。原先这事府里是不知道的,奈何双儿却有了身子,肚子渐渐大了,见瞒不住这才将实情讲了出来。钱有见自己有了后,也是欣喜的很,他膝下只有一女,乃正房夫人刘氏所出,理所当然就想要将她迎进门。哪知他那正房的夫人却是个母老虎,死活不让双儿母子进门,只道纳妾玩女人老娘不管你,但是休想有子嗣,子嗣只能是她正房所出。这事闹的不可开交,钱有毕竟也是官场上混的人,不好将事情闹大,只得求了王夫人想法子。哪知这事落到了王镛的耳中,王镛便派了小怜伺候双儿,只将她母子二人先安置在府中,待风头过后再商议。后来钱有在和县稳定了势力,也成了王镛的心腹,断断续续帮着他暗中拿下了不菲的银子,王镛见他也算是个靠的住的,便派至小怜将那母子二人送回了和县,安置在钱有一座不起眼的私宅中,好让他们三人团聚,但却是时刻在王镛的监视之下。他与那母子二人并不能时常见面,即使见面,也要通过小怜的安排才能暗地里偷偷地见上一面,几年来倒也相安无事,钱有如今只有那一个儿子,自是将他看的比什么都重要,见王镛拿捏了他的命脉,不得已也只能继续听王镛的安排行事,不敢违背。七八年来,钱有前前后后总共为他揽了约八百万两银子,分别存至各个银号钱庄中。但因着半年前王镛突然命他将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