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弗卿前几日解决了钱有这个大麻烦,如今倒是空闲下来了,免不了要带傅时雪出城逛逛。这一天是端午,和县城外的芦荡湖中有龙舟赛,傅时雪自从来到和县,还是头一次遇上如此盛大的节日,天不亮便起了,由着采菲与采葑给她换上清爽的纱质斜襟儒裙,傅弗卿作为长辈,特意叫人制了五色线早早的拿来要给她系于腕上。
“大哥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要带这个。”她有些恼,以往在府中,娘亲也是每年都给她系上五色丝线,说是辟邪保平安,原本倒也没什么,可如今她已经长大,带上这个实在幼稚的很。
“闭嘴!佩戴的时候可不能说话,一说话这便没用了!”傅弗卿冷声喝道。在他眼中,这个妹妹永远都是孩子,她的平安,比他自己更重要。如今这些民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傅时雪见他这般严肃,当下闭嘴,不敢再开口。
“一会哥哥带你出门看龙舟赛去,湖边人多,你万万得跟紧我,不可走丢了。”傅弗卿临走给她顺了顺披散下来的发,理了理发间绑着的丝带,颇像个老者般叮嘱道。
她倒是乖乖点头,任哥哥牵着往外头去了。
刚出县衙大门,街上便已是人山人海,男女老少带着吃食熙熙攘攘的都往城外的芦荡湖去。今日阳光甚好,天朗气清,芦荡湖周边都是有好些小摊贩早早的摆了摊,有卖粽子的,卖香囊的,卖珠宝首饰的,卖钟馗画像的,远远望去,看都看不过来。那些个胭脂水粉,珠宝首饰,香囊荷包的摊边更是围满了年轻男女。男子给身边娇羞的女子买根簪子,买个镯子,女子便为他配上香囊荷包以示回礼,男女之间眉目传情,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傅弗卿拉着傅时雪穿梭在人群中,两人也是逛的不亦乐乎。走至那香囊摊前,傅弗卿停下脚步,拉着身后的妹妹挤进人群中去。
“纯乐,往日里你除了那玉风铎,其他配饰一概都不戴,今日端午,该是要佩戴个香囊,好驱邪除疾,如今娘亲不在身边,那些个东西只能买了来带了,挑个喜欢的,哥哥给你戴上。”他说完,将傅时雪拉至摊位最前端,让她自己挑。
奈何那姑娘早已看得眼花缭乱,分不清东西南北,便随手拿了一个在手中,拉着哥哥往外去了。
“你的玉风铎呢!”傅弗卿正给她戴香囊,见她腰间空空,猛然一惊。那东西是她从出生便佩戴着的,没有一日离过身,如今冒冒然的便不见了,该不会是被人偷了?想起之前林润和说的那帮子黑衣人的事,他这个当哥哥的不由得焦急。
“我将它放在县衙了。”她倒是回答的淡定,但心里有丝丝的心虚,她不敢想若是被哥哥知道玉风铎在林润和那,他会如何。
听她这么说,他当下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将香囊给她佩戴好,领她往湖边去了。
“将军!”县衙后院,林润和正与罗意探查前些日子追杀傅时雪的幕后黑手,却见那徐浪匆匆赶了来。
“何事?”他抬头问来人。
“禀将军,朱家小姐朱雨柔请将军城外一叙,说是有要事禀报将军。”徐浪如实回答,朱雨柔派了人到军中传信,说是家父得了一些个消息,想来对他是有用的。
林润和脸色有些不悦,冷声道:“可有说是何要事?”
徐浪摇摇头,来人一句话也未多说,他这个当下属的自是不好琢磨,只得匆匆赶来找他。
要事?现今的要事,除了钱有的案子,便是傅时雪周围的暗涌,貌似这两者都与那位朱小姐没有任何关联吧。林润和暗暗思忖,想到傅时雪,心中难免不安,如今她随了傅弗卿往城外去了,城外人多,保不齐有一些有心之人混在其中,若是那些个人鱼目混珠对她下手又该如何,他倒底是有些放心不下,不待犹豫,带上罗意,往城外去了。
城外陇北坡的观澜亭中,朱雨柔早已等候在此,陇北坡离芦荡湖不远,也就数百步的距离,在那观澜亭中坐着,倒是能将那湖边的景象尽收眼底,倒也不失为一个好的观景点。
见林润和赶来,她忙起身向他行礼。
“小姐有何要事?”他礼貌性地点了点头示意她免礼。
“将军一路赶来辛苦,不如先坐下喝杯茶吧。”朱雨柔见他这般,倒也不恼,依旧一副深闺小姐的优雅与柔情,与他笑道。
林润和也不推辞,在那桌前坐下,目光瞥向远方的芦荡湖边,只一瞬间,便瞧见了正在岸边的两人,傅弗卿此时拉着身边的妹妹正与三五公子一道谈笑风生,那场景,倒甚是风雅惬意。
今日的她,依旧是一身淡淡的藕白色儒裙,头顶的丝带被风吹起,缠绕在发间。腰间因为没了玉风铎,如今倒是配上了端午特有的香囊,只是最吸引人的,还是她腕间缠绕的五色线。林润和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傅弗卿的杰作,他向来对这个妹妹宝贝的紧,自上次听说有人要对傅时雪下手,这段时间是整日不得安稳,如今又是端午,定是捡着一切保平安的东西给她拴上了。
傅时雪在一旁站着,饶有兴致的听着各位的高谈阔论,依旧是带着笑意,倒是听的聚精会神,专注的很。
见他俩相安无事,他倒也放心不少,收回目光,向对面的人道:“有事便说罢。”
朱雨柔看了他一眼,终是幽幽道:最近邕城的三县交汇处又涌了一批流寇,家父心中甚是不安,便悄悄遣人去查探了一番,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