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爷爷,你怎么……”林远欲言又止。
“呵呵,我本就会说话呀。”哑伯面带笑意地看着他。
“在咱们相处的这段日子里,我从未见你说过一句话啊,大家也都叫你哑伯来着。”
“修灵本是一心向道,无欲无求,祖师将宗门安置在深山中也有这方面原因。然避世仍处于世,凡尘诱惑无处不在,虽隐匿山野,仍为俗事所困,倒不如做个家事国事天下事,样样不关心的哑巴图个清净。”
“长时间不说话会憋出毛病的,再说正常人怎么可能忍得住?”林远小声嘀咕道。
“你不会明白的。”哑伯摇摇头,眼神放空。
林远见他不愿多提,便乖巧的静立一旁,开始整理食材。
少顷。
“那些少年为何欺负你?”
“领头那人当年在新生选拔大会时与我有过节……”林远组织语言,将如何与张顺心结怨开始,到意外得罪胡混尧再到想办法换黄丹师的聚灵丹最后竟被张顺心诬陷完完全全的讲述给哑伯听,没有丝毫添油加醋。
“这株千年野山参我想送给爷爷,省的一直被人惦记,反正我留着没用。”
“他说的对,我就是个靠关系进门的可怜虫,哪像人家命好,随随便便就是中等天赋,还能搭上先天境的师傅。”林远神色落寞,青春期正是树立自信心的阶段,他却被现实打击的体无完肤。
“宗门内居然会有这种卑鄙小人,我早说过收弟子要严格把关,相比于天赋,品性更重要。唉,这东西你自己留着吧,我用不着。”
“?!”
这话听起来怎么霸气侧漏的?
林远内心一动,可能自己还低估了他,这哑伯莫不是隐藏的宗门大佬?
念头至此,他毫不犹豫跪倒在地,在哑伯猝不及防之际狠狠磕下三个响头,鼓足全身力气嘶吼道:“小子斗胆,想拜您为师。”
“拜我为师?”哑伯皱眉,“我方才说过不想理会俗事吧?”
“小子七岁入宗,入宗即为杂役,饱受屈辱,从无怨言,爷爷说过,修灵不能只看天赋,更重要的是心性,我自认品行端正纯良。再者,今日爷爷出手相助已然破戒,小子恳求爷爷大发慈悲,收我做徒弟。”说罢又在地上扣了三次,因为用力过度,额头渐渐渗出鲜红的血液。
拳头握紧,瘦弱的身体止不住在颤抖,不知是紧张还是激动,他真的不想再浑浑噩噩下去,每天做着同样的事情,毫无意义所在。
他羡慕,他嫉妒,他甚至会幻想如果花语姐姐的极品天赋变成是自己的该有多好,虽然这不道德。
他恨,恨自己没用,会被张顺心等人逼上绝路。
就算成功换到聚灵丹送给胡混尧,他真的会真心教导自己吗?即便真心教,自己未来的实力又能达到怎样的高度?
用迷茫这个词完全可以概括他现在的生活状态。
“站起来。”
“我……”
“我说,站起来。”哑伯神色复杂,强调道。
“是。”林远犹豫片刻,起身了,却没有着急处理额头的伤口,刚才的举动既是真情流露也是苦肉计,甚至先前张顺心想擒拿自己的时候,自己都没反抗,故意呈现出一副弱小的样子,就是在赌哑伯会发飙,幸好赌对了,不然在被扼住喉咙的情况下只能任人拿捏喽。
“你的梦想是什么?”
“梦想?”
人生之初尚无为,幼年时衣食无忧,生活在王宫内,每天除了锻炼就是玩闹。七岁入宗,沦为底层杂役,受尽辛酸苦楚,每天只想吃饱饭早点休息睡觉,混一天是一天,看不见未来自然没有太多打算。
“何为梦想?”林远抬头,目光清澈,“小子在家乡时,见农夫烈日下耕种,汗流浃背。中午,其妻儿带来饭菜,三人坐在田埂上共同食用。从饥饿到果腹还不够,农夫拼命耕地是想挣个好收成买些鱼肉改善家人伙食,这或许是他的梦想。”
“匹夫为保家卫国加入军队,练兵千日,征战沙场。战死绝非他所愿,每个士兵都想当将军,光宗耀祖。”
“书生寒窗苦读十多载,悬梁刺股,凿壁偷光,为了什么?为了出人头地,功名利禄。”
“每个人的梦想都不同,有大有小,各有独特意义,不能否定他们。而我的梦想很简单,学有所成,不负家人期望。”
“糊涂,修灵如百舸争流,乃逆天而行,唯一心向道才有可能突破重重枷锁,更上一层楼,如你这般为他人努力能有多大出息?你要拜我为师,首先要改正观念,记住,修灵是为了自己。”哑伯严肃道。
“明白。”虽然挨训,林远却挺开心,听这语气,事情好像有苗头!
“你说学有所成,何等境地才算‘有成’?”哑伯又问道。
“小子身份低微,见识浅薄,只听过一位师兄稍稍提及拓脉、后天、先天、筑魂、地仙、遁虚这六大境界。小子拙劣,不知先天是否有望?”
“先天?”哑伯重复一遍,看不出任何态度。
“小子知错,小子不该异想天开,后天,后天境界足矣。”林远以为哑伯生气了,慌忙改口。
“先天境不够,另外遁虚上面还有气海境,修灵路共有七个大境界。而做我的弟子,未来筑魂是保底的。”
“筑魂?我的天!还保底?大佬,就算你对你有信心,可我对自己没信心啊。”
林远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很想大声告诉哑伯自己天赋不合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