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那是我用来安慰你的话。”事实上,连我都觉得张易霄凶多吉少了,如果他真的没事,当时为什么没下来?
贱嘴没吭声,伸手一把扯下来铁锁,将铁栏栅打开,随后去推后面的木门,结果木门却纹丝不动,而木门的外围也没有锁眼。
贱嘴咦了一声,道:“门是从里面被锁上的。”
从里面被锁上?
那是不是意味着,门的后面确实有其它出口,否则当时锁门的人怎么出去?
我道:“踹开。”
贱嘴不用我说,早就摆好了踹门的姿势,我话音刚落,老朽的木门已经发出一声巨响,随后啪的一声,其中一面应声而到,溅起一阵木屑和灰尘。
“咳咳……妈的,这么多灰。”贱嘴一边咳一边扇灰,眯着眼睛往里面看。
里面黑洞洞的,但可以看出后面不是地道,而是一个比较大型的空间,但我知道,这肯定不是储藏室,因为打从一开始,我们的路线就错了。
设计防空洞的人,不可能将储藏室设计在这里。
贱嘴率先走了进去,我还没跟上去,便听贱嘴猛的一声大叫,活像见了鬼一样。我经过这一番折腾,早已是草木皆兵,贱嘴一声大叫,差点儿没将我的心肝给吓出来,我忙道:"怎么回事?"
"有人!"贱嘴说道,紧接着,他又道:"不对,不是活人,是死人!"
死人?
我惊了一下,连忙窜上前去,总算明白贱嘴为什么会被吓得大叫了,只见在我们眼前,居然悬空着一双脚。
仿佛是受到了贱嘴的惊动,悬在空中的脚,竟然缓缓晃动起来,我已经意识到接下来会看见什么,于是顺着脚往上看,先是小腿,然后是大腿,但大腿以上,则由于光线的原因看不清了。
是个吊死的人。
我虽然被突然冒出来的吊死鬼吓的不轻,但死人我也不是第一次见了,比这更恐怖的尸体我也不是没见过,于是我从衣兜里掏出打火机举高,打火机昏黄的光线立刻照出了这个人的上半身。
我第一眼看到的是满头稻草一样的黑发,凌乱的披散下来,遮住了尸体的上半身,透过这些发丝,隐隐可以看到头发里发黑的脸。
这是一具干尸,大约是由于防空洞里特殊的密封效果所形成的,我立刻从她的服饰发现,这是一个苗族女性。
空气中有一种十分憋闷的气息,隐隐夹杂着干尸特有的味道,这种味道,就如同腊肉一样,只不过是人肉干而已。贱嘴捂着嘴,不敢再看,这小子别看平时天不怕地不怕,但就怕死人和鬼神一类的东西,此刻,他立即调转视线,哑声道:"这里怎么会有一个死人,我说孙子,咱们这次出门,是不是忘记看黄历了。"
此刻的光线实在暗淡,我们无法一眼看清这个空间的全貌,于是我对贱嘴道:"你去对面。"
"去对面干嘛?"
"光是直线传播的,两点一线,可以扩大光的照明范围,你物理是英语老师教的吧?"
贱嘴不知嘀咕了句什么,随后举着手机到了我对面,并且将自己的打火机也扔给了我。两支打火机外叫一只闪光灯,光线勉强扩大了一些,于此同时,我也发现了一些东西。
眼前这具吊死的女尸,衣服是敞开的,腰间的腰带不见了,而那根原本应该系在她腰上的带子,此刻却是勒在她的脖子上,上吊的支撑点,是一根木棍,木棍刚好卡在两墙中央的位置,这让我意识到,推开木门后,我们的对面竟然就是墙角。
根据建筑对称的结构来讲,我们来时的门,岂不是正好开在墙角的位置?
这可够古怪的,正常人,谁会将门设计在墙角呢?
我看着眼前的尸体吊死的状态,意识到她很有可能是自己上吊死的,因为在她脚下不远处,还有一个腐朽的木凳子,根据这些情况,我大致可以推测出当时的情景。
这个女人,先找来一根木棍,这个木棍很可能是顶门棍,她踩在木凳上,将墙角两侧用某种工具凿出孔,紧接着将木棍卡进孔里,形成一个支撑点,随后解下自己的腰带套了上去,木凳一蹬,在了这个地方。
她死之前,还将木门给关闭了。
一切的推测都很合理,但唯一不合理的是,这个女人为什么会吊死在防空洞里?她是谁?为什么要自寻死路呢?而且临死前还将木门给关闭,这是什么情况?
在左侧光线的尽头,还堆放着一些东西,黑漆漆一团,也不知是什么。我看完尸体,便准备去查看那堆东西,贱嘴一个劲儿骂我变态,说我盯着具尸体也能看这么久,声音特别响,仿佛是借着自己的声音壮胆。
看着贱嘴脸上直流冷汗的模样,我突然发现挺佩服自己的,至少现在我还没有被这些东西给吓倒,经过这半年的磨练,就算这具尸体现在突然诈尸,我恐怕也能面不改色的重新勒死它。
紧接着,我走到那堆东西的面前,发现这是一个类似土炕的东西,上面有床铺大小,下方开了个洞口,里面黑漆漆的,不知是否曾经烧过火,我低下头往里面看,里面果然有些已经固化的灰烬,但我发现了一些不对劲儿。
灰烬的体积很轻,在经过几十年的沉淀后,按理说,表面应该是平整的,但此刻,我所看到的这些固化灰烬,中间却微微凸起,似乎下面埋着什么东西。
我不敢大意,立刻拔出水果刀,小心翼翼的刮去了表层的灰烬,紧接着,一个黑漆漆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