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这样两具截然不同的面具,也不知道她累不累,装真的能装一辈子吗?
亦或许,温婉也是她,只是那个样子,从不是对她的。
她提步进厨房,端着个杯子出来,放在她妈面前,淡淡道:“没有茶,只有白开水,凑合着喝吧。”
唐蓉早就习惯了女儿对她不假辞色的态度,撇了撇嘴,还是端起水喝了一口,双手交叠着端坐在沙发上,道:“坐。”
北悦眼下正各种难受着,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应付她妈,神情有些不耐,“有什么话,你直说吧。”
唐蓉便直截了当地问,“我听说,盛伊凡回来了。”
北悦淡淡地“嗯”了一声。
“这是怎么回事?他不是和你……和你爸,都在四年前,在前线牺牲了吗?”唐蓉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很是艰难。
在北悦看来,这自然是她心虚的表现,她心头冷冷一笑,凝起寒眸静静地看着唐蓉。
她心想:你怎么还好意思在我面前提我爸呢?
唐蓉被女儿的眼神盯得心慌,只觉得那目光跟刀子似的,甚是扎人,她喉咙微微梗了梗,“你,你干什么这么看着我?”
北悦唇角一压,到底还是没当场揭穿她,垂下眸去,凉凉道:“伊凡大难不死,这些年一直在缅甸生活。”
“缅甸?!”
唐蓉几乎是下意识地失声喊了出来,又觉得自己的反应似乎过激了,赶紧捂住嘴巴,把目光转移到别处去。
北悦定定地观察着她,终于知道“做贼心虚”是什么样的表现,看来做了亏心事,也不是那么坦然自若的,只是不知道午夜梦回,当她和靳文耀两个人躺在床上卿卿我我的时候,会不会偶尔梦到她父亲?低下头去看着自己的双手,会不会看到她父亲的血?
“是啊,缅甸。”北悦故作不解地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唐蓉猛地摇头,脸色已经泛起青白,良久,才艰难地咽了下口水,“他,他为什么会去缅甸?”
北悦淡淡道:“等见到他,你亲自问他吧。哦对了,顺便告诉你一声,我和伊凡,年底结婚。”
一句话,让处在掉了魂儿的唐蓉猛地回过神来,尖着嗓子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