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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董事长住院这么久,季夫人是第一次来,可能是最近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个丈夫。
北悦没跟这位季夫人打过几次交道,只因之前她妈擅自给她和顾云淮定下来的那场商业婚姻的缘故交流了几回,过程不尽如人意,季夫人在她心目中留下来的印象用两个词就可以概括,一是尖酸刻薄,一是虚有其表。长得倒是贤惠,可干出来的事……
外界总喜欢把这位首富夫人称为现代版的“秦香莲”,久而久之顾晓霞也喜欢往身上安苦情人设。
可她着实比秦香莲幸运多了,因为季远沣不是杀妻灭子的陈世美,邓文蔷也不是仗势欺人的公主殿下,在他们那段复杂的感情中,顾晓霞才是胜利者,她凭着儿子顾云淮重新嫁入季家,成为响当当的首富夫人,从此荣华富贵、穿金戴银、风光无限。
按理说,季远沣没有亏待过顾晓霞母子,可为什么,他们不肯将重病在床的季董送进医院,由着他自生自灭呢?
如果不是季南霆及时回家,恐怕季董就要被他们母子二人虐待至死了。
豪门如同帝王家,感情在利益面前薄如纸。
外面吵闹声还在继续,而季远沣在听到顾晓霞来的那刻脸色就变了,沉着脸道:“让她走,我不想看见她!”
北悦一听不免有些尴尬,她毕竟不是季家儿媳妇,人家的家事她没什么资格干预。
可季董现在情绪受不得激,她也怕顾晓霞进来闹,再刺激到他……
这一犹豫间,顾晓霞推开保镖,撞开门大喇喇走了进来。
她穿着一身极其艳丽的红色毛呢,脚踩恨天高,手指上戴着一颗硕大的黄钻,一进门就晃了一下北悦的眼睛。
一进来,顾晓霞连看都没看北悦一眼,憋屈着一张脸,扑倒在季远沣床前就开始哭,“老公呀,你说你一直健健康康的,怎么就瘫了呢?真的是造孽呀,我这几天吃不好睡不着的,一直想来看看你,可南霆不让我进来,你说说,他心多狠呐……”
北悦觉得耳朵疼,脚步已经往外挪,想撤了,却又担心季董身体状况,因为他此时此刻的脸色真的很难看。
“我还没死呢,你哭丧哭给谁看?”季董事长声音沉得厉害。
顾晓霞闻言抬起头来,象征性地擦了擦眼泪,赔笑道:“我这不是心疼你吗?”
季董事长冷冷一笑,“心疼我?你是看我死不了,怕我秋后算账,把你们母子赶出季家大门吧?”
事实上,他已经打算这么做了,只是季南霆说,还没到时候。
“远沣,你怎么这么说呀,你生病期间,我可是一直尽心尽力地照顾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现在不也好好的吗?”
“尽心尽力?”
季远沣觉得这四个字莫不是天大的笑话,“你当真以为那些天我躺在床上是一直昏迷着吗?你当真以为我没听到你说的话?”
两句质问,让顾晓霞瞬间白了脸色,目光惊恐又怔然地看着他。
季远沣即使在病中,气势仍在,这么多年商场沉浮,已经将当年那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锻造成处变不惊的深沉大佬。
他凝重的眉眼紧紧盯着顾晓霞,语带锋利,像是刚刚出鞘的利刃,“患难见人心,若不是大病这一场,我还真是看不透你们母子的真面目。这么多年,我自认从未亏待过你们,为了家庭和睦,我不惜将我的亲生儿子赶出门去,来成全你们的尊荣,可是你们是怎么回报我的?偷人的偷人,篡位的篡位,你们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跟你们计较罢了!”
一字一句,字字珠玑,听得北悦心头大震,眼睫都跟着颤了颤。
顾晓霞更是脸色煞白,急急地想要解释,“远沣,你听我跟你说……”
“够了,我什么都不想听!”
季远沣冷冷地拂开她的手,“这些年,你的虚情假意我见识得够多了。到今天这地步,我给你最大的恩赐,就是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
顾晓霞吓傻了,连连摇头,迭声地说:“不行啊,不行啊……”
怎么可以好聚好散?她豪门阔太的生活还没过够,再说了,季氏的股份她一分还没拿到手呢,怎么能就这么离开呢?
“怎么,这么多年你从我这里捞的钱还不够,还想要霸占着季夫人的位子,多捞点好处吗?”
季远沣的话音里说不出的嘲讽,“这个位子本就不属于你,你霸了这么久,也够了。更何况,我们从不是真正的夫妻。”
什么?!
北悦再次震惊地瞪大眼睛,不是真夫妻……难道,季董并没有和顾晓霞领过结婚证?
顾晓霞浑身一抖,像是最后的一点希冀都被人夺走了一般,悲苦一笑。
“你终于说出了这句话,在你心里,从来都没有当我是你的妻子,你心目中的妻子,还是邓文蔷对不对!”
气急败坏、歇斯底里的吼。
“对,你说的没错。我爱的人,我心目中的妻子,自始至终都是文蔷。”
季远沣仰面闭上眼睛,靠在床头,沉吟片刻,“事到如今,我多么庆幸自己当年的那个决定。”
顾晓霞还待再闹,季远沣不耐烦听了,冷声吩咐伫立在门口的保镖,强行将顾晓霞拉了出去,顾晓霞蹬腿哭嚎,形如泼妇。
直到门口的声音渐渐消停下来,始终站在床边的北悦双腿都僵了,比腿更僵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