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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事情,终究是你不听话惹的祸。”
病房里,北家老太坐在床头,一刻不停地数落北悦,“都是快生的人了,还胡乱跑出去救人,幸好母子平安,不然你要我们怎么办?”
北悦像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倚在床头,垂着眼睑不吭声,眼睛却始终落在旁边熟睡的娃娃上,老大睡得很乖,很是香甜。
季南霆抱着老二在怀里,不忍心看媳妇挨骂,接过话道:“不怪小北,都是我不好,我该警醒些的,要是不离开她就好了……”
孩子虽然平安降生了,到底是提前破了羊水,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可手术台上的状况依然历历在目,想起来他后背就一阵冒冷汗。
这种事情,打死没有第二次了。
真正经历了生产的过程,他才知道女人生孩子是多么凶险的一件事情,那真的是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啊,他都不敢想象,要是北悦真的没挺过去,他要怎么办,怕是真要像宝玉对黛玉那样,直接出家当个和尚,断绝一切红尘俗世,化作一缕轻烟随北悦去了,一了百了。
北悦醒来之后,季南霆就是趴在床边泪眼汪汪这么跟她说的。
“说什么傻话。”
北悦嗔他,“我要是真死了,你还得养两个儿子呢。我们也是上有老下有小了,要是真留你一人在这世上,我还真不放心。”
季南霆眨巴了两下泪眼,“不放心谁?”
“不放心儿子,不放心咱爸,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北悦一一数着,几乎要把认识的人都说个遍,却就是不肯提某人的名字。
季南霆不依不饶,讨宠似的上前蹭了蹭,“除了这些人,你最不放心谁?”
北悦抿了抿唇,看着他圆溜溜的鹿眸,心里软得一塌糊涂,终究是绷不住,“最不放心你,我最爱的就是你了。”
季南霆傻了。
天晓得,北悦有多吝啬说一个“爱”字,没想到在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她竟能说一句“最爱的就是他”,季南霆幸福得简直要晕过去了。
这次的事情,别说季南霆,北悦也后怕得很。
奶奶骂的对,的确是她任性、不听话惹的祸,白白连累了两条命,moon和盛伊凡先后去了,这对北悦而言也是个不小的冲击。
尤其是盛伊凡,是为了救她丢了性命,若非如此,他至少还可以在这世间多停留一些时日。
邓厅长转告北悦,说盛伊凡是含着笑离去的,能有此结局,于他而言已经算是比较圆满的结果,至少他还了自己所欠下的债。
北悦坐月子期间,家里来了一拨又一拨的人。
季公馆以前一直是个神秘所在,在北城人民的心目中,那是个可以媲美皇宫的地方,这次是季董事长主动提出让北悦和季南霆随意,愿意来探望的客人都可以来季公馆,来的客人走的时候还都有伴手礼可拿,虽然都是些小东西却都价值不菲,都是从季董腰包里出的钱。
可见他对家里新添两个大胖小子是多么开心,以前那么严肃的人如今天天笑得合不拢嘴,热情得让前来的宾客深感诚惶诚恐。
北家二老还没走,和邓家二老都住在季公馆,每天都要看看两个冰雪可爱的重孙子,怎么看也看不够似的。
伍媚这个当干妈的也几乎见天地来,一是忙着和两个干儿子培养革命友谊,二是提前跟北悦取经,学着怎么照顾宝宝。
北悦也是第一次当妈,没什么经验,抱孩子、换尿布都是长辈们手把手地教,一点一点学会的,季南霆也在一旁跟着学,抱的比北悦还好呢,他不舍得北悦辛苦,除了喂奶,孩子哭闹的时候一般都是他在哄,简直拿出十八般武艺逗孩子开心,每次倒是把北悦逗得直乐。
不少贵妇人出于礼节过来探望北悦,看到季南霆全程照料宝宝,极具耐心又极为细心的模样,纷纷感慨北悦是个有福的。
“你可不知道我们家那位,打孩子出生后就没怎么见他抱过,每次让他抱都说不敢,说是怕伤着孩子,又不肯学,哼,都是借口……”
“我家老李更让我寒心,晚上孩子哭闹,只有月嫂帮我哄,他嫌吵,直接摔门跑到客房睡觉去了,你说气不气人?”
“谁家不是这样呢,这男人啊,在结婚之前,结婚之后是判若两人,在有了孩子之后呢,就连人都不如了,本性才算是完全暴露出来呦。不瞒你们说,我们家那位还重男轻女,得亏我生的是儿子,若是生了女儿,更有的委屈受呢,想想自己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呦……”
北悦听着诸多抱怨,也替她们感到心酸心疼,对女人来说,这似乎都是常态,这世界上渣爹跟渣男一样多,数不胜数。
多少男人在有了孩子后会帮着媳妇看孩子的,大多都继续我行我素,好像孩子跟他们没什么关系似的。
女人十月怀胎,从脐带剪掉的那刻,母性已经完全建立起来,可男人的父性往往要在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同孩子建立,这是正常现象。
像季南霆这样,代入感如此之快之强的,毕竟还是少数。
北悦也觉得幸运,有了孩子之后她虽然心事多了不少,但生活上还是像往常一样吃嘛嘛香,季南霆分担了她很大的压力,基本上除了喂奶,能干的事情他全都干了,事事都不需要她操心,反倒是北悦偶尔会小小吃一下醋,倒不是怪他忙着照顾孩子忽略了她,而是怕再这样下去孩子跟她这个当妈的都不亲了,季南霆每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