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夫点头答应,跟程小民打了声招呼,越过去走向了铺子。
程小民忙上前道:“少东家,上一次进的冰片出了问题,变色了。”
白展堂一听忙道:“怎么变色了?是存储不当还是怎么回事?”说着便也进了药铺子。
查问了大半天,果然是存储不当,进了货之后负责送到库房的是刘跃飞,但是刘跃飞直接把袋子放在了地上,也没有放隔潮板上,也没有腾出来放在盆中。
白展堂坐在椅子上看着账本生气,刘跃飞今天休息,刘掌柜也有什么事没来。只有二掌柜程小民站在下面惴惴不安。
白展堂盯着账本看了半天,道:“进价五百五十两,怎么这么高?”
程小民紧张的道:“这一批冰片进的价格确实不便宜,是因为……”
白展堂突然‘咦’了一声,直接将他的话打断了道:“这里……这笔账怎么回事?麦冬,中秋节的前后脚两笔,一笔十斤三十两银子,一笔五十斤反倒是十五两银子?”
程小民忙道:“这笔账掌柜的说跟您详细说的……”
“他没说。”白展堂放下了账本,盯着他冷冷的道。
程小民只好从头说:“十斤三十两银子的,是我和刘跃飞去的,回来便跟您和掌柜的禀报了,因着麦冬实在短缺,一个月货才能到,所以您叫又进五十斤……”
“这些我都知道。五十斤的我看你这里写着,也是从越姑娘的铺子进的?”白展堂打断了他的话,问道:“前后两天价格差的这么大,是怎么回事?”
程小民忙道:“转天是小孙他们俩去的,回来我一看价格也是吃惊,忙问谁在铺子里,说是一个老太太领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妇人,三百文一斤的价格。我想了半天,估计是我和刘跃飞运气不好,那天去买的时候遇见的那个姑娘……心情不好吧。我也想着跟少东家禀报,也去找越姑娘问问。掌柜的说他禀报行了,您那几天就去长安城了……”
白展堂吃惊的不行,过了半天才道:“你去找越姑娘询问了没有?”
程小民道:“去过一次,越姑娘不在铺子,是那个二十来岁的妇人在,我问她还有麦冬吗,多少钱一斤,她说没了,不过倒是说了,都是三百文一斤卖的。后来……有点忙,也就没去。”
白展堂低头想了想。
很有可能是越姑娘的铺子之前请的那个姑娘动的手脚,说不定越绣宁现在都还不知道。他也是做生意的人,当然也遇见过这样的人,从中渔利的,占便宜的,都有。
程小民看见他很久很久都没说话,就想起之前的一件事了,那件事他一直都想说,但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然后时间长了也就忘了。
想了半天,还是决定说了,嗫嚅着道:“还有件事……”
白展堂抬眼看他:“什么事?”
程小民道:“年初的事了,您和越姑娘说好了,以后她采的药都送到咱们铺子来,头一次越姑娘送来一大批,可您不在……”
白展堂脸色都变了,甚至就在程小民说话中都忍不住的催促了一声:“然后呢?!”
“刘跃飞不收越姑娘的货,还说了些难听的话,我想找掌柜的,掌柜的转身进了屋子就把门关上了。越姑娘来了一家子人,只好有把货抬走了。之后就听说,和杏林堂签了书契。”
白展堂简直都震惊!
盯着他看了半天才问道:“你怎么不早说?”
程小民嗫嚅了起来,犹豫了半天挤出来一句:“我也不知道……”
白展堂摆手道:“算了算了,你不用说了。”他心里叹气,已经知道程小民为什么不说了。
程小民能成为二掌柜,也就是因为老实厚道,且做生意也有头脑,对人公道,这些都是白展堂看中的地方。如果自己不问,让程小民越级告状,告的还是刘掌柜,他也未必会做这样的事。
刘跃飞是刘掌柜的侄子,刘跃飞有什么毛病,白展堂也不可能不知道,只是看在刘掌柜的面子上,也就忍了而已。
越姑娘头一次来铺子卖白芨,就跟刘跃飞有冲突,刘跃飞那性格,肯定是要报复的。
最可恨的是刘掌柜,将自己的话当成耳边风,自己不在,他竟然就敢阳奉阴违,还瞒着自己这么长时间。
这是一件,后面麦冬这又是一件。
程小民没禀报,当然也是因为碍于刘掌柜,若不是今天自己查出来这几件事,程小民突兀的跑来跟自己说,麦冬的事情刘掌柜怎么没禀报,白展堂肯定会怀疑他的目的不纯。
刘掌柜在自己面前说过几次了,越姑娘如何如何的,将越绣宁说的又坏又贪钱,真正落井下石的其实是刘掌柜。而自己居然也沉不住气,合了刘掌柜的心意,开始和越姑娘的那个小铺子打价格战。
白展堂是知道的,也就两个月,那个小铺子果然就撑不住,几乎等于关门了,也就卖一些采的药材,还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不是天天开门。
“你下去吧。”白展堂道。
程小民躬身退下了。
刘掌柜和刘跃飞,白展堂已经决定了,不在用这两个人了,正好今年底跟刘掌柜的合同到期了,就不在续聘了。程小民还可以,整个铺子的运作都拿的住,就他做掌柜的好了。
这件事决定的很快,但是心里并没有多好受。
白展堂想了半天,对于越绣宁自然是愧疚不安,很难过,总觉着……和她之间发生的事情都是别扭而奇怪的,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