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绣宁才往外走了几步,就听见有人道:“等一下。”
她转身,先戒备的看了一眼那个伙计和出来的掌柜,就见伙计急急的想说什么,但是被掌柜的很低的声音斥了一句:“行了!”
伙计就愤愤的闭上了嘴,转而怒目瞪着越绣宁。
越绣宁这才转眼看是谁叫自己等一下,见一个很年轻的,似乎不到二十岁的年轻男子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他也是刚刚从门里出来的人之一,过来对越绣宁笑着道:“姑娘,我们收白芨,你有?”
越绣宁点点头:“当然,没有的话我是闲的?”因为心里还有气,因此说话也不是那么的客气。
那年轻男子倒是不见怪,笑着道:“拿出来我看看如何?”
越绣宁当然是希望能卖掉这些白芨的,便将腰中系的袋子解下来,从里面拿出来一块原本想递过去,但是想了想又缩回手,门口有给病人歇脚的小杌子,她倒出来几块在小杌子上,道:“你看吧。”
那年轻人看她如此的戒备,不由得就去看了那个伙计一眼。似乎没什么严厉的神情,但却叫那个伙计有些紧张,忙去看掌柜的,掌柜的皱着眉头盯了他一眼,然后走了过来,跟着那年轻男子一起看倒在小杌子上的白芨。
越绣宁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那年轻人蹲下拿起来一块看了看,便看了掌柜的一眼,掌柜的一开始明显是不想要的,但是从这个年轻男子的眼神中已经看明白了,忙轻声道:“倒是还……”生意人的习惯,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年轻人站了起来,笑着问道:“姑娘,你有多少?我们收了。”
越绣宁道:“一斤左右,多少钱收?”
年轻人想了想正要说话,那掌柜的道:“一百文。”年轻人转眼看了看他,掌柜的甚至还想给挤挤眼睛,只是做出来的动作实在怪异难看。
越绣宁心里冷笑,她既然来卖白芨,自然是打听过价格的,村里没有采药的,四邻八乡的也有,让姥姥帮着打听,很容易打听出来。
“一斤一吊钱,收的话给你们,今后还有,若是不收就算了。”她懒得那和那个狡猾的掌柜啰嗦,直接道。
掌柜的一听,这是行家啊,顿了顿。
年轻人已经点头道:“好,我们收了。”说着示意柜台后面过来一个伙计,将白芨收去。
又笑着道:“姑娘,既然生意做成了,好歹的说一下情况吧?我们也还斟酌一下今后能不能长期合作……你是哪个村的?这些药材是你采挖处理的?这时候白芨是采挖的季节,一个月你能送来几斤?”
越绣宁便道:“我家是桃花村的,”她暂时还不想说实话,先要看看这些人是不是值得放心的,放心了才行:“我爹是乡下的郎中,偶尔也采药,我和哥哥跟着学会了一些。爹忙着给人看病,哥哥不小心摔了腿,所以才是我出来卖药材。一个月能送来一斤,九月和十月能保证,十一月应该就没有了。”
爹和哥哥都编出来了,也让想要动歪心眼的人收了念头。
年轻人点点头:“行,那就这样说定了。”
说话的时候,伙计将所有的白芨收进了柜台,将一吊钱和装白芨的袋子拿了过来,给了越绣宁。
越绣宁直接用袋子将钱卷了卷,点头:“好的。”说着转身出来了。
“姑娘。”那个年轻人又在身后叫了一句,追出来站在门槛外面,笑着指了指头顶:“我们铺子叫济世堂,我叫白展堂,下一次进城一定送到我们这边来。”
白展堂?
这名字实在有点熟,越绣宁不由得正眼看了他一眼,脸上已经有了点笑意,点头:“好。”
转身走了。
因为她脸上突如其来的笑意,便如同是冰霜一般的俏脸蛋突然融化了,笑靥如花,让白展堂的心跳莫名的漏跳了一拍。
越绣宁不敢走的太远,县城很大,她走远了怕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再要是绕来绕去的浪费了时间,天黑前回不去就麻烦了。
所以就直接转身往回走,在街头的药铺子抓了五剂药,三贴药膏。过了这条街看见一个不大的布料铺子,进去扯了九尺粗布卷了卷拿上,便顺着来路出了城门。
城门口这边看车的地方,看见自己跟着来的牛车还在,稍微等了一会儿,不见赶车的回来,越绣宁就不等了,从官道走着回去。
早上就没吃饭,中午这顿饭看样子也要错过了,越绣宁饿的肚子咕咕叫,就这样走了一个多时辰,在未时正,才到了村子。
绕到了另一条路上,从东头这边进村,免得被越家的人看见,先来到了姥姥家。
越绣宁的姥姥家里只有她姥姥吴邓氏一个人,姥爷已经去世多年,他们有一子一女,女儿便是越绣宁的母亲。儿子叫吴方,这个吴方却是个不孝顺的,尤其是娶了媳妇之后,对吴邓氏不是很孝顺,成天的摔摔打打给脸色看。
吴方做了点小生意,再加上父母亲的积蓄,卖了家里的地去县城买了宅子开了个小杂货铺。吴邓氏跟着去住了大约半年,就实在受不了儿媳妇端着脸色,找了个理由回村居住。
尽管受了儿媳妇的气,但吴邓氏还是要脸面,加上不希望儿子为难,因此在外人面前不说儿子和媳妇的坏话,只说是住在县城不习惯,还是乡下住着舒坦,她自己不愿意去县城住的。
但这样并骗不了村里人,大家都知道吴方和他媳妇不孝顺,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