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死了?
屋里有种很奇怪的安静。
“怎么回事?”过了半天,吴玉才嗫嚅着问了一句。
越尚耕也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今天白天不是好好好的?”一顿又改了:“昨天。”
现在已经寅时了。
越民耕重重的叹了口气,道:“你们是不知道,昨天回来了就大吵了一顿,简直…疯了一样,真是受不了…”说着不停的摇头。
越绣宁正要说话,越尚耕已经急的跺脚了:“怎么回事?赶紧说啊!”
越民耕就道:“还能怎么回事,就是知道…”说到这里猛地一停顿,然后道:“娘就是那么个脾气…”
越榴红急的道:“我们都知道,二哥你就不用说这些没用的,是不是娘知道大嫂怀孕的事情了?然后…三哥成亲她也不痛快,所以闹起来了?”
顿了顿她又赶紧的道:“还有我的事,她也不高兴,我…昨天去我那里吵,我才明白,娘对我那么生气。”
“她对谁不生气?”越尚耕又来了一句。
这里面一个新娘子何欣云除了听越尚耕稍微的提过之外一无所知,然后就是越承耕不会去先入为主
考虑越赵氏如何如何,其他的人却都是清清楚楚的,越赵氏是什么人,连陆光涛都想得到。
越榴红和越尚耕的话没人质疑。
越民耕叹气:“就是这些事,早上偷偷出门,其实我就已经觉着不好了,只是过去了也没法说,婚事都已经开始了,怎么说啊,只能和大哥说一声,一起盯紧了别在那边闹。估计是不敢,大哥在,绣宁也在,到底没敢闹,不过拜堂的时候你们也看见了,人都神叨起来了,看着就不好。”
“我也知道回来必然是一顿大闹,大嫂有喜的事也没人专门跟她说,我还想着一定瞒着点,谁知道…那边人多嘴杂,当然也没办法,这么热闹的喜事上面加了喜事,肯定大家都开心传着,到底传到了她耳朵里,回来就气炸了,疯了一样…”
正说着越榴红突然叫了一声:“哎呦!二哥你这脖子上…一串血珠子!”
她正好坐在越民耕侧面,看见了。
越绣宁一听忙过来查看,二叔脖子是有些伤痕,不过看起来都是抓的,乱抓了一些伤,两三道出了血,不过不要紧,都是皮外伤,只需要消炎一下。
她叫丫鬟去拿药箱子。
越民耕并不当回事,还在叹气说着:“气疯了乱砸了一些东西,把围在身边的一个婆子脖子都划破了,血流的跟泉水似得,其他的丫鬟婆子慌了,忙禀报我,我叫下人背着那个婆子去看大夫,乱成一锅粥,过来得时候,屋里能砸的东西都给砸了,拿着把剪刀乱挥着…”
越尚耕暴躁的脾气快要爆发了,站了起来气的不行,走到了窗户那边去,用拳头狠狠砸了一下窗户
。是气越赵氏的撒泼打滚?还是气母亲到底最后还是把她自己给气死了?
谁也不知道。
现在所有的人心情都很复杂。
越民耕和越尚耕、越榴红虽然难受,但似乎震惊更多一些,就算是一直在越赵氏身边的越民耕都没回过神似得。相比之下,似乎大家的伤心都少了些。
当然,为什么如此,大家心知肚明。这并不是说大家不孝顺,实在是,对于越赵氏那样的人,她已经将她的孩子们的孝心磋磨的快要没有了。
越绣宁自己心里就很清楚,自己是一点伤心都没有的,最大的感觉,就是如释重负。
嗯,如释重负还轻松,她是不怕承认的,她就是觉着轻松了,倒也不能说高兴,到底是死者为大,没什么可高兴的,但真的浑身轻松。
吴玉惊得一直看越承耕,越承耕好半天才转过脸看着她,低声道:“你沉住气,小心着点…”看了一眼她的肚子:“跟你没关系。”
越承耕也是了解自己的媳妇了,虽然大家都知道,越赵氏就是那样的人,见不得别人好,痛恨儿媳妇。所以对于越赵氏气死的原因,大家并不隐晦,而且绝对不会有人真的怪吴玉,大家都只会怪越赵氏自己想不通,全都是越赵氏自己的错。
但是越承耕还是担心吴玉自己反倒是怪罪她自己。所以赶紧先安抚了一句。
越绣宁也说了一句:“这话原本我不该说,不过…姥姥的脾气全家人都知道,娘您就不要有什么多
余的想法了,您身体弱,照顾好自己的身子和肚子里的孩子。”
吴玉一听她这样说又担心越承耕怪罪,紧张的忙道:“你这个孩子…”赶紧看了越承耕一眼。
想不到越承耕倒点了点头:“你照顾好自己和孩子,不用想太多。”他又说了一句。
吴玉微微的放心了,嗫嚅着看了看越民耕、越尚耕和越榴红。
兄妹们真没有怪罪的,其实各人心里什么想法,各人知道,焉知大家现在不是都觉着轻松了些?
过了半天越榴红才道:“娘只要闹起来,那就是泼天泼地,在村里的时候,哪一次不是血淋淋的?哪一次不是总有人重伤了才算完的?”
说着问越民耕:“二哥,是不是打你了?”
越民耕停顿了一下。
周围旁边一直站着府里的几个丫鬟婆子,有个丫鬟似乎是终于忍不住了,忍不住的开口道:“主子们,别怪奴婢大胆,有些话二老爷实在不好说,老太太拿了把剪刀过来,说要戳死二老爷,不孝的儿子不要了…”
越民耕冷着脸看着那个丫鬟:“轮不到你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