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寒原本就是冷淡的性子,这会儿坐在上首的椅子上,脸色便是放平常一些,叫别人看着都是冷着脸。
亓官老爷五十岁左右,看起来惴惴不安的,反倒还没有大儿子有主意,坐下了看了看镇边侯的脸色,就紧张起来了,不时的偷偷看大儿子。
亓官俊也是一脸尴尬,顿了顿道:“侯爷,上一次得知的事情,我回去禀报了父亲和祖父,已经将曹氏母子接回府里,正经的请了媒人给了聘书,聘给了我弟弟为妾。”
穆寒点了点头,亓官家看样子是有明白人,眼前这个亓官俊就是很明白的。他们知道要跟自己和皇后娘娘交代这件事不那么容易,先要把该做的做足了。
“是啊是啊,是正经聘了良妾的……”亓官老爷赶紧的说着。
谁知道那个亓官宝却不满,用力的咳嗽了咳嗽,然后讪笑着:“镇边侯是大户人家出身,大户人家就没有良妾贱妾之说,爹,您就别乱说话了。”
说着看着穆寒,有些不自然的笑着:“侯爷,之前在山上,我也听说过您……”
穆寒冷冷的看着他。
二十来岁年纪,倒没有寻常身体羸弱的人的那种不健康的白皙,反倒还有些黑,穆寒是知道,亓官宝在太和山上,就算是身体不好也需要做事的,而且身体不好的人,更要多做一些事务,多跟着习武健身。
只可惜,太和山上的师傅们太随性了,即便是修道的心思也比较的随性,因此广收门徒,尤其是俗家弟子太多,以至于教化的不够,居然出了亓官宝这样的败类。
亓官宝不提太和山,不和穆寒套这个近乎也就罢了,但是他不长眼的居然提这一茬,当着穆寒的面反倒是责备他父亲说话不合适,这叫穆寒顿时怒火中烧起来了。
冷冷的一直盯着亓官宝,一直将他盯得紧张起来了,脸上略带着紧张的笑也僵住了,比哭还难看。
穆寒冷冷的才开口了:“曹元珍来找你,你为何将她弃之不顾?”
一句话就是一针见血,直接叫亓官宝脸色巨变血色瞬间消没了,整张脸变得惨白,紧张的鼻翼呼哧呼哧的,汗珠子也马上从额头上冒了出来,他紧张的去看他自己的父亲。
“既然已经和曹元珍私定终身,回到家中为何不提,为何答应娶你现在的妻子?”穆寒没放过他,冷冷的声音如刀一般。
亓官宝吓得不轻,手都微微颤抖起来了,颤抖着求助的看着他父亲:“爹……”
“你不用叫爹,你爹才说了一句话,你倒还在纠正他,现在本侯爷就在问你,你作何回答?”穆寒冷声道。
亓官俊之前让何雷求情,越尚耕将话已经带给他了,所以亓官俊心里清楚,今天侯爷这一关不好过。
伸手扯了一下亓官宝,亓官宝才反应过来,忙‘噗通’跪下了。
但还是不知道怎么说才好,跪下嗫嚅着说不出来什么,只能跪着不说话。
亓官老爷就紧张的不行,顿了顿忙站起来跟着一起跪了下去,磕头道:“侯爷容禀,我们……小儿实在是年纪小不懂事,所以铸下大错!小儿犯此大错,我们都是已经好好教训过得,今后也必然是严加督促,对曹氏也必然是尽心尽力,她从此在我府上一定会安稳和睦的度日,还求侯爷原谅。”
亓官老爷跪下去了,亓官俊这个做儿子的就不能不跟着跪下。
穆寒冷眼看着,就从这些举动上就能看得出来,亓官老爷对小儿子是溺爱的,这些溺爱确实让亓官宝二十来岁的人了还依然的‘不懂事’。
“亓官俊,扶你父亲起来。”穆寒道。
亓官俊忙道:“是。”将父亲扶着站了起来,站在一边儿去。他心里是明白,今天镇边侯是要针对弟弟好好教训教训的。
亓官老爷这会儿也看明白了,侯爷是要专门教训自己的小儿子。虽然有些心疼,但更多的,亓官老爷还是害怕,从得知了事情的经过,知道那个曹元珍居然攀扯上了镇边侯,还惊动了皇后娘娘,事情闹得这么大的时候,亓官老爷简直吓得快要尿裤子了。
老太爷七十岁了,已经有点糊涂了,但一样吓傻了,全家当时只知道一件事,就是赶紧的把曹元珍接回来,好好的安顿人家母子,这是必须要做的。
所以这件事没耽误,赶紧接了回来。亓官俊跟父亲和祖父进,必须给曹元珍正式的身份。当然,因为亓官宝已经成亲了,所以只能给了曹元珍聘书,正经聘为了妾。
亓官宝还糊涂着,被他的媳妇子闹了一顿,居然还不愿意,来找父亲和祖父抱怨。亓官老爷子拿了鞭子出来吓唬了吓唬,亓官宝这才老实了。
这几天府里头也不消停,亓官宝的媳妇子也不是好惹的人,天天的哭闹。最后太太火了,过去将小儿媳妇怒斥了一顿,并且当着面将自己身边的丫鬟赏给了亓官宝,叫当天晚上就圆房。
亓官宝的媳妇子又气又怒,但是到底看明白了,这件事上自己是没办法和婆婆闹得,何况这家里头老太太太太都在,上面还有两个嫂子,她是最小的儿媳妇,想翻天是没那个本事。
亓官俊很聪明,头天母亲怒斥了弟妹一顿,转天他就让自己的媳妇子去劝一劝,这种事情要看开,有些女人间的话说明白。最重要的,这件事现在不是亓官家内宅的事情了,已经牵扯上了镇边侯和皇后娘娘,这两位都是等着要交代的,你如此的闹,是想让亓官家的人被皇上娘娘全都杀头吗?
厉害讲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