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良从孙宏旭家里出来,立刻联系严冬,让严冬调查这两个电话号码。
严冬很快有了结果,并追踪到了两个号码所在的位置。韦良决定兵分两路,他去找韩琦,严冬去找宋宇。只要有一个人愿意指证赵市长,那赵市长就算是死定了。
严冬将韩琦的地址告诉韦良。韦良立刻驾车赶往韩琦家。
走进韩琦家那个破破烂烂的小屋,韦良傻眼了。韩琦在长田县大劫案时,大概二十几岁,现在也顶多不过五十岁。可五十岁还不到的韩琦,已经患上了老年痴呆。确切的说,韩琦比老年痴呆更严重,他已经成了植物人。韩琦坐在轮椅上,目光呆滞,嘴角淌着口水。韦良进来,他也毫无反应。
韩琦的爱人时不时的要帮他擦一擦口水。
“你找谁?”韩琦爱人没好气的问道。
“李闯是住这吗?”韦良随便瞎编了一个名字。他没有亮出警察证,也没有说明来意,更没有提起韩琦。这完全是出于对证人的保护,而且现在这种情况,恐怕说明来意也没有用了。
“你找错了!”这位四十岁左右的妇人,几乎是带着怒气回答道。
韦良可以理解她为何怒气冲冲。丈夫才五十岁就生活不能自理,生活的重担全压在她一个人身上,她一边要照顾丈夫,一边还要拼命的打工赚钱。家里的经济状况肯定非常糟糕。换了谁,都不会有好心情的。
“这不是猫耳朵胡同吗?”韦良又瞎编了一个胡同名字。他还不能走,因为他不确定韩琦是不是装的。
“不是!”妇女似乎随时可能要揍韦良一样。
但韦良不怕,他指着门外:“大姐,麻烦你一下,跟你打听打听道儿。我头一次来这边,找不准哪是哪。猫耳胡同是不是……”
“我不知道,你赶紧走!”妇女过来推韦良。
韦良一闪身,反而钻进了屋里。
妇女要翻脸,顺手抄起了门口的扫把。
韦良急忙掏出一张百元大钞,他看得出来,这户人家很穷,很需要钱。所以他投其所好,雪中送炭:“我不白问,我知道规矩。大姐你告诉我猫耳朵胡同怎么走,这一百块钱就是你的了。”
妇女放下了手里的扫把。韦良猜的没错,她确实很需要钱。
她十八岁嫁给韩琦,完全不在乎韩琦是个不学无术的街头小混混。韩琦呢,也对得起她。那几年韩琦在外面为非作歹,弄到不少钱,几乎都花在了她身上。韩琦换着花儿的给她买好吃的,买漂亮衣服,买高档化妆品。只要她说喜欢,韩琦就毫不犹豫的买买买。
几年后的某一天,韩琦神神秘秘的告诉她:我接了笔大买卖。等这笔买卖做完,咱们一辈子都不用愁了。她没有怀疑,因为韩琦从来不骗她,韩琦更不是爱说大话的人。而且一如往常,她也没有过问到底是什么大买卖。总之,她相信韩琦。既然决定嫁给他,那就把自己的一辈子都交给他了。你把一辈子都交给了这个男人,却要怀疑他?那不是给自己找不知在吗?男人在外面做事,不用告诉女人。女人只需要把家里打扫干净,把饭菜做好,把被窝暖好,等着男人带钱回来就行了。
她骨子里,其实是一个非常封建的女人。这可能与她出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偏远山村有关。
虽然到了做大买卖的那天,她还是很担心。不过韩琦很快就回来了,还兴奋的告诉她,买卖做成了,就等着拿钱吧。
按韩琦所说,钱会在一周后打到账户上。可还没出三天,韩琦就出事儿了。那天晚上,韩琦带着她出去吃宵夜,俩人选了一个露天烧烤店。韩琦因为高兴,点了几瓶啤酒,还让她也喝两杯。结果没等酒菜端上来,隔壁桌几个醉鬼就开始找事。他们对着她风言风语,当着韩琦的面调戏她,问她一晚上多少钱。别说韩琦本来就是个街头小混混,就算他是个本分老实的男人,遇到这种事也绝对忍不了。自己的女人被当众调戏,是个男人都会瞬间爆发。
韩琦和那几个人打了起来,结果寡不敌众,很快被打的头破血流。那些人似乎就是冲韩琦来的,他们不像街头打架一样,把对方打倒,出了气便算了。他们不停用椅子、酒瓶、拳脚攻击韩琦的要害。
最后,韩琦昏死了过去,但那些人仍不肯住手。看他们的架势,完全是要活活打死韩琦。而且她也发现了,这些人根本没喝醉。她拼命的扑到韩琦身上,用自己的身体护住韩琦。
有一个人说:“连这婊子一起干掉!”
就在他们准备连她一起干掉的时候,一辆警车响着警笛呼啸而来。他们这才逃之夭夭,她和韩琦也因此捡回了一条命。
从此,韩琦就成了这幅样子。这些年来,她反复琢磨当初的事,一定是因为那笔大买卖!韩琦帮什么人做了桩大案,但那个人没打算给韩琦任何好处,反而怕韩琦出卖他。所以才会找一帮流氓来要韩琦的命。
韩琦命大,逃过了一劫,可从此她就受苦了。她要照顾韩琦,更要赚钱养家。可她没有一技之长,只能找一些洗碗、端盘子、搬水泥之类又苦又累的活儿。
她身兼数职位,每天累的要死,还时时刻刻惦记韩琦。生怕韩琦从轮椅上摔下来,摔断他那脆弱的脖子或者脊椎。
日子已经够惨了。韩琦的病还需要大量用药,而且每粒都不便宜。她处处想着节俭,时常为了几毛钱,跟小贩们吵的面红耳赤。但无论如何,她不能扔下韩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