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冬不管韦良爱不爱听,自顾自的讲起了严夏的故事。
严夏比严冬小两岁。她们的父母很懒,孩子在哪个季节出生,就干脆以哪个季节为名。好在姐妹俩一个出生在冬天,一个出生在夏天,不然很有可能叫严大冬,或者严二冬。
严夏的性格与严冬完全不一样,她从小就乖巧听话,懂得察言观色,总是能把父母哄得高高兴兴,街坊邻居也是对严夏喜爱有加。严冬则生性倔强,天不怕地不怕,俨然一副男孩子脾气,从小就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少女。
简而言之,人人喜欢严夏,包括严冬。人人讨厌严冬,除了严夏。姐妹俩虽然注定没有共同语言,但关系却很亲近。
严冬13岁那年,因为村里只有一所小学,没有初中。严冬不得不离开村子,去海城的姑姑家念初中。那时,严夏11岁,还在上小学五年级。
姐妹俩分别那天,严夏把自己所有的零花钱和珍爱的玩具、衣服全都给了严冬,她怕姐姐离开家之后会受苦。严冬知道严夏一直喜欢她那个用贝壳做成的手镯,那是她从别的孩子手里抢来的。海城市虽然靠着大海,但姐妹俩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去过海边,贝壳手镯也就成了稀罕的东西。严冬犹豫再三,还是没舍得将手镯交给妹妹,这也成为她人生当中最后悔的一件事。
严冬寄住在姑姑家,姑姑和姑父待她很好。但是城里不比农村,到处高楼大厦,车水马龙,根本没有可以让小孩子玩耍的地方。而且城里人也不如农村人友善,即使是对门的邻居,大家也很少往来。严冬觉得很孤单,在家时,她放学之一扔,就带着一帮同龄,甚至比自己还大的孩子,漫山遍野的疯跑。一直要玩到太阳落山才回家吃饭。现在,她只能待在姑姑为她精心布置的卧室里,望着窗外发呆。她想家,想爸妈,想念自由,想念玩伴,当然更想妹妹。
严夏也想严冬,甚至几次哭鼻子,求爸爸带她去城里看严冬。爸爸经不住她的软磨硬泡,只能同意。好在海城离她们家并不远,坐客车大概二十几分钟的车程,走路一个小时就到了。
爸爸以为让姐妹俩见一次面,就可以打发严夏了。他太低估这个11岁的小姑娘了。严夏在客车上,已经记住了从家里到姑姑家的全部路程,甚至还偷偷画了张草图。她打算以后一有时间,就跑到姑姑家看严冬。她相信自己不会迷路,也相信一个小时的路程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严夏的第一次独自旅程,就出事了。
那是从姑姑家回来的第四天,刚好赶上六一儿童节,学校照例要开半天运动会,然后放假两天半。严夏代表班级参加了一个百米赛跑,结果只拿到第三名,她的体质天生不如姐姐强。严冬在学校的运动会上,从来都是第一名,不管田赛还是径赛。学校有一个空教室,被改为陈列室,里面都是学校历年来得到的奖状和奖杯。而这些奖状和奖杯,大部分都是严冬的功劳。她一年级的时候就已经代表学校参加市级比赛了,和一群六年级的孩子比赛,却丝毫不落下风。二年级的时候,已经称霸海城市了,拿冠军拿到手软。
严夏跑完一百米,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两腿打颤。老师却问她,能不能再参加一个4100米接力,因为班里剩下的几个小姑娘,个个弱不禁风。严夏天生的好说话,从来不忍心拒绝别人。老师既然让她跑,她就微笑着同意了。
跑完4100米,又是一个第三名,老师很高兴。严夏趁机请假,说要回家休息。老师自然满口同意,严夏可是班里的功臣。
严夏提前离开学校,可她并没有回家。因为接下来就是两天半的假期了,她要去城里看严冬,然后在姑姑家住上两天半。
严夏离开学校,没有回家,也没有去姑姑家,她失踪了。就好像人间蒸发一样,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警察、亲戚、朋友,所有人都出动了,不分白天黑夜,把严夏可能或者根本不可能去的地方,全找了一遍,甚至十几遍,但严夏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一个月后,所有人都绝望了。警察最后断定,严夏在村子东边的小河里溺水身亡,尸体被河水冲走了。至于冲到了哪里,谁也不知道。这条小河的下游,有十七条支流,支流沿着东南方向流淌,又分为更多的支流。
妈妈终日以泪洗面,最后抑郁而亡。爸爸像发了疯一样,每天泡在小河里,寻找严夏的尸体。一年之后,他真的疯了。某个清晨,他从家里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人们都说,他故意把淹死在小河里,让河水冲走他的尸体,看能不能遇到严夏。
一时间,家破人亡,换了别人恐怕早已经崩溃,可严冬却坚强的挺了过来。从此,姑姑和姑父成了她的爸爸妈妈,而她在填写资料的时候,家庭关系一栏,就变成了独生子女。
22岁,严冬进入警队。当时的刑侦队大队长姜海峰,交给她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培养一个自己的线人。
严冬不善和人打交道,她说话办事总是气呼呼的,别说培养线人,她连朋友都很少。所以这个任务一直都没能完成。直到有一天,她奉命参与了职业生涯第一次抓捕行动,目标是一处mài_yín场所。她和其他警员们干净利索的突破门窗,控制嫌犯,当场抓获了五男七女,共十二个涉黄人员。
七个女警押解七个mài_yín女上警车。严冬当时押解的人叫赵越。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