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山郡主冷笑一声,倒了一杯酒自饮了,斜睨了陶文姜道:“你就是个傻子!那一个我不知道,可你庄秀姐姐可不一般,能让她放下架子,给亲娘下药也要见上一面的,我琢磨着就是你也未必有这个分量。”
陶文姜又呆滞了半刻,想着庄秀与拂尘点点滴滴,又摇摇头道:“不会的,庄秀姐姐可比拂尘大。”
含山郡主皱了眉看陶文姜,以为她与许子扬情根深种,“情”字早该开了窍,怎么还这样懵懂不清,想到了这里又想起一节来,自腰间系着的荷包里取出一物,拍在炕桌上,努了一下嘴道:“你上回落在我府里的。”
陶文姜不看则罢,看一眼倒惊出一身汗来:“你哪儿来的?”
含山郡主满不在乎道:“你睡得那间厢房里,今日有丫鬟们洒扫,自架子床下扫出这样一个东西来,她们不懂,拿来我看,我想着该是你丢下的,随手就放在荷包中,也没细看,这是你舅舅从哪里淘换来的吧?我摆弄了两下,也没看出什么用处来。”
眼见着陶文姜脸色飒白,含山郡主好奇问道:“这是什么要紧的新鲜物件?”
陶文姜咽了一口口水,刚来的那点子酒意腾一下飞了,嘴里说着:“不……不要紧.”说着伸手抹了一把脑门,汗津津的。
你当那是何物,却是当日在唐家庄,华明澜不放心陶文姜一人,将这藏了暗器的银盒交给了她,里面有三十三根银针,动了一侧的机关就射出一根银针,若是左右扳动了上面的搭扣,银针尽出,犹如天罗地网,神仙难逃。不知怎的这暗器竟落在了郡主府,若不是含山郡主拿给她看,她早就混忘了,听含山郡主说还曾摆弄了两下,若触动了机关伤了人可如何是好?
她哪里敢说实话给含山郡主,可她言辞含糊倒引起含山疑心来,当下就要将那银盒子再抢了去,陶文姜将那盒子拢在袖中,抵死不从,两人正撕扯着。
外面走廊上一阵错乱慌急的脚步声,庄秀推开了门,急喘着,目露恐慌道:“文姜,不好了。”
陶文姜和含山郡主都愣住了。
庄秀依着一扇门前,脚都有些发软了,道:“你快去看看,拂…….”
她还未说完,青禾自回廊另一边走了过来,迟疑道:“庄秀姑娘,你怎么了?”
陶文姜和含山郡主马上意识到拂尘那儿出了纰漏,都穿鞋下榻走出房来。含山郡主一把捞起庄秀来,拖着她往宅子走,陶文姜想让青禾留在此地,想了想又道:“你跟了我去,就在外院儿门口守着,别让那些丫鬟,婆子进来冲撞了郡主。”
青禾情知有异,连忙点头应了,随着陶文姜回了宅邸,守在院门,不让人进内院。
陶文姜稍慢了一步,进了内院正房,看见屋里堵了嘴五花大绑趴着一人,含山郡主看着那人,脸色阴沉,陶文姜也走近了细看,又是大吃一惊,这不是长泰伯府的世子钱顺泰吗?钱顺泰看了陶文姜,挣扎了要站起来往前扑,让拂尘一脚踹了出去,在地上滚了两滚,碰到了圈椅才堪堪停住。
陶文姜问道:“这人怎么在这里?”
含山郡主冷冷道:“你问那两人!”
庄秀软在圈椅中,显是不能回话了,拂尘上前道:“我和庄秀姐姐屋里正说着话,这人趴在窗外偷听让我抓住了。”
那必定已经瞧见了拂尘如今少年模样,不管听到了什么,都是露行了,陶文姜也沉下脸来,这一位绝非善类,做了宵小来此地也不知有何企图,可毕竟是伯府世子,实在不知如何处置。
她想了想,招了拂尘和含山郡主屋外轻声道:“我这庄子虽不是铜墙铁壁,也是高墙大院,他一人怎么能翻得进来?!”转而问含山郡主道:“你今日带来了几位府兵?”
“四位!”
陶文姜点点头,道:“拂尘带了府上的人去外墙四处看看,我想应该还有一个或几个接头的人,须得将那人一同捉来,咱们才好细细盘算。庄子上除了青禾和红裳,其他都是我母亲的陪房,凡事要稍避着她们,有什么让青禾帮你打掩护。”
拂尘点点头,又戴了帷帽出去。
陶文姜和含山郡主又回了正堂来,拂尘那一脚踢得狠,钱顺泰还躺在地上,蜷着身子哼哼唧唧,陶文姜看得心烦,跟含山郡主,庄秀坐在另一边儿,相顾无言,各有心思。
约莫又等了两刻钟,拂尘肩上扛了一个麻袋返回来,将那麻袋仍在屋中,一个同样堵了嘴,五花大绑的男人咕噜噜滚了出来,含山郡主打眼一看,倒气笑了,那男人竟是被她休弃的马敬元!
你当钱顺泰和马敬元为何在此?原是那日紫烟赌场相遇,马敬元说含山郡主和陶文姜将个美少年当做丫鬟藏在身边的话来,在陶文姜那里连连碰壁的钱顺泰怎能不细问,马敬元恨恨道:“那日有个小丫头生的唇红齿白,将骑马的她们两人拦在门外,也不知说了什么,她一撕裙子翻上马去,我当时就觉得不对,还不等上前细问,陶家那小贱人兜脸就给了我一鞭子,养了半个月才好,我去郡主府讨公道,恰巧又碰着了那丫鬟跟在郡主身边,却哪里还是个丫头样子,穿了皂靴长袍竟是个小小子!”
钱顺泰哪肯轻信,狐疑道:“你莫不是看错了吧,或是那丫头的兄弟也未可知。”
马敬元摇摇头,咬着牙道:“他眉心一个红点,莫说是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