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华衣没有作声,因为她清楚白洛尘根本就只是在试探,而不是调笑。 此时她若辩解,只会让他觉得自己是此地无银。
白洛尘心里蓦然一阵钝痛,只觉得似被人打了一拳似的。他希望她能辩解,就算只是哄他的,他也愿意相信。可是,她却连哄他,也不愿。他不想去猜想他们之间的关系,因为只要弄不清楚他就可以告诉自己他们是没有关系的了。
但其实,以他的脑袋来想,有着这么多的蛛丝马迹,他要如何才能够不怀疑?之所以不怀疑,不过是强忍着不去怀疑罢了。
二人面对对坐着,明明只是伸手就能触到的距离,可是她不愿伸手,哪怕他肯伸手也会被她躲过去。而他,已经不敢轻易伸出手,因为拒绝太多,他快要承受不起。
车厢里气氛十分沉闷,马蹄嘀哒着,在安静中一路到了傅家大门外。
白洛尘坐着不动,傅华衣也没等他来扶的意思,自己站起来要掀帘出去,却在这时,白洛尘拉住了她,他道:“五儿,我再问你一次,你与凤离歌是什么关系?”此时,他不再叫太孙殿下,沉沉的声音里再也没有了一贯的温柔。
傅华衣回头,淡淡道:“没什么关系。”
“我不信!”白洛尘低喝,傅华衣回道:“那你又何必再问?”
白洛尘身子猛地一僵,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她真的承认了,她跟凤离歌……
不,不是这样的!
他忽然收力将她过来拖进自己怀里,紧紧抱住,惊慌地说道:“不,不是,五儿跟他没有关系,我知道的,你只是在跟我赌气,你气我不信你对不对?是我不好,我不该胡乱说话怀疑五儿,我以后再也不会了,五儿不要生气……”
傅华衣没有像从前那样挣扎抵抗,她只是安静地任他抱着,神情间冷漠无比。
白洛尘没有得到她的回应,更紧地拥住她,将脸藏在她秀项边拼命地嗅着只属于她的清香,如濒死在争抢着的最后一丝空气。做人就该难得糊涂,聪明人总是比别人活得痛苦一些,若是他能傻一点,便能将她的无言抗拒,当成无声顺从的是不是?
过了许久,白洛尘才依依不舍地松了些紧抱着她的手,恢复了温柔:“我们回去吧!这一整天都如此来来去去的,你肯定累了。”
傅华衣仍然沉默以对,她发觉跟白洛尘讲道理是没有用的,因为无论是道理还是什么,他都比她懂。只是不愿意接受而已,既然是不愿意接受,那她说得再多又有何义,说不定一个不好还惹得他发急,做出不理智的事来了。因此,她才决定,就用这种无言的方式对他,希望他自己能慢慢想明白。
白洛尘陪着傅华衣回了洛衣堂,并亲自将她送进了房间里面,他笑着说道:“早前,我令人将皇上赐下的凤冠霞披送了过来,谁知道你竟不在家,一问才知你去了萧家的别苑。想着我正好有空闲时间,便过去陪你了。”
他在跟她解释,他并没有让人监视着她,之所以知道她去了萧家别苑,那只是巧合。
傅华衣摘下面纱,给自己倒了一杯参茶,默默饮着。不看白洛尘,也不看那送过来的嫁衣,只专注地看着杯中浮起的细小参片,几乎薄如蝉翼。这是凤离歌亲自切的,说是切开一点,能将参气完全的煮出来,渗进汤里。
想到他居然亲手做这种小事,傅华衣心里阵阵发甜,想起那人,不知不觉就发起了呆。
白洛尘隆重地双手将嫁衣捧了过来,搭到外间的屏风上,喊傅华衣道:“五儿,你过来试试看,看合不合身,若是不行,正好趁着这几天再改改。”
他看着她,却见她嘴角弯起,不知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眼神直直望着杯子,分明已经走神了。
白洛尘瞬间觉得怒意翻腾,几乎快要忍不住发怒,他耐住性子将声音提了些,喊道:“五儿,你过来!”
傅华衣被他喊得回过神来,抬头,眼神还有些茫然。
白洛尘温柔地笑道:“快过来试试,看看嫁衣合不合身。如若不合适,我给改改,虽然手艺不如我娘,却也还算是……”
“不用了!”傅华衣淡淡道,“肯定是不合适的。”皇宫里出来的凤冠霞披,赐给她的,怎么可能不合适?但他说的是嫁衣,她说的却是人。便如这个被赐婚给她的男人一样,所有人都觉得他们情投意合,合该成为夫妻。但事实上,那只是别人自以为是的想法而已,鞋子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白洛尘试图说两句好话。傅华衣却冷冷道:“我不想试!”
“快过来!”白洛尘温柔一笑,傅华衣心口一窒,又是另一个他出来了,眼睛黑黑的深深的,像是能够将人吞噬进去一样。他笑得那么温柔,却也那么可怕。傅华衣泯着唇,不敢抵抗,但也不愿意就此妥协。
白洛尘放开扯着嫁衣袖子的手,笑着往她一步步走过来,傅华衣吓得放下杯子,赶紧往后退后。白洛尘走得不快,但她却是怎么也逃不了,一会儿就被他逼到了墙角。白洛尘伸手抬起她下巴,哄孩子一样说道:“五儿乖,白大哥想看看你穿嫁衣的样子,穿给我看看好不好?”
他声音这么温柔,傅华衣抬眼看他,他眼里仍是高深莫测的,她不敢抵挡,只能试图换个方式拒绝,红着眼睛弱弱地说道:“我不喜欢穿嫁衣,我的每一次不幸,都是由它带来的。每次看到这大红色,便会勾起我所有不堪的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