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等到冬月?”白洛尘皱眉,对这个日期明显不满,那还有三个多月。
“这就不是你该问的了。”傅允涛冷冷地说了一声,没有告辞地转身,拉开门离去。
白洛尘坐回桌旁,望着手中的杯子凝思。这个日期,肯定跟傅允涛死保傅华衣有关,可是究竟是因为什么,他却猜不出来。
傅允涛离开后,七弦从房梁里无声落下,站在白洛尘身后,不解道:“相爷,你真的还要再把那个丑八怪娶回来吗?她最近这样嚣张,若是进了白家,怕是不会让相爷好过。而且,她可是在郡王府,跟一个下人当众表演过春宫的。天下人都知道这事,相爷再娶她,岂非要从此都被天下人耻笑。”
下午的时候,因为要把越影引走,给白洛尘与傅华衣单独说话的机会,所以七弦并不知道白洛尘已经发现了,如今的傅华衣其实并不丑。
她脸上那被指甲扎出的伤口,白洛尘手上自然有好药让它恢复如初。只是,郡王府那件事……
白洛尘心里猛地揪了一下,他自认对傅华衣并无男女之情,可是当初得知事情发生时,他还是忍不住难受得夜夜不成眠,也许是男人的自尊心作祟吧!
而今天,再加上后悔,于是心更是在那一刹那,竟像被人扎了一刀似的,疼得手中杯子无声落地成碎,疼得一张脸色都变得惨无人色。
七弦见他似乎不舒服,正要上前相扶,白洛尘伸手一挡,淡淡道:“去通知江秋,让他尽快进宫向惠妃求亲。成功后,再去求圣上。”
真惠是兰若姿的母妃,先向她求亲,就是让惠妃劝兰若姿改口。身为后妃,自然知道这其中关系甚深,再加上蒋江秋条件不俗,所以,她一定会同意的。
至于七公主,并不在考虑之列,他相信只要是他说的话,她会乖乖听从的。而且事到如今,她也没了别的选择。
这次的风波,很快就会平息了。现在,他应该好生准备着,为她进白家准备。他知道她不会让他安生,而且还很有几分手段,所以他需要做更充足的准备。
因为已经从白洛尘口中知道家里发生的事了,再在路上听下人详细地禀报一次,傅允涛回家的时候,倒是十分镇定。
不过,等他到了洛衣堂,看到一大群下人围着的院子中央,被绑得跪在地上,披头散发,脸上乌青黑紫被堵了嘴巴的夫人和四位嫡出的少爷小姐,他难免还是狠狠地抽了抽额角。
只是,前面他已经尝试过这个丫头尖利的口角了,既然她敢做,就是早有准备,不会怕他发怒。而且今天他还得劝她答应白洛尘的亲事,并不适合教训她。
所以,傅允涛只是从容地吩咐下人将夫人和几位少爷小姐松了绑扶回各自的院里,对于此事,却没有发表半个字的看法。
大夫人和几个儿女还以为傅允涛回来以后,就会雷霆震怒,谁料他竟然屁都不放一个。大夫人当场就泪流满面,无比凄凉地笑着推开下人的搀扶,脚下踉跄地走了。
傅宇蓝则是冷冷地看了一眼傅华衣,再憎恨地瞪了眼傅允涛,扶着几乎快晕倒的傅倾城快步走了出去。
傅余晗一连好几次都在傅华衣手中吃了大亏,今天还被打得很厉害。而父亲看到他们和母亲被傅华衣绑了跪在地上也没有说傅华衣什么,这让他心中的震撼简直是到了翻天覆地的地步。
这个家父亲是主人,便如帝王的后宫一样,所有的人都要看皇帝的脸色行事,而在傅家,就是所有人都得看父亲的脸色行事。
而今,父亲过份的偏袒,终于让他明白了现在家中风水往哪儿转。再加上傅华衣那么凶,她身边还有一个这么厉害的丫头,搞得他难免都有了些害怕。起来的时候,竟然什么也没敢说,就让书童扶着,灰溜溜地跑掉了。
傅红鸾走到最后,她泪水涟涟地拉着裙子,一步三摇,做出一副虚弱到了极致的可怜黛玉模样。但是她却忘了此刻的自己,头上巅子似的一头乱毛。如花似玉的脸,也高高肿起,嘴巴都翻了起来跟香肠一样,两只眼睛窝里黑,好一只奇特的母熊猫。
所以,她的扭捏作态,非但没有得到傅允涛的同情,还莫名的嫌弃而厌恶。
现在他心态已经变了,傅红鸾压不过傅华衣的风头。她之所以有今天,都是因为她当初的贪念引起,所以她这是活该。她联合着外人害得亲妹妹被人凌辱便也罢了,最重要的是,因为她做出来的错事,搞得如今一家人都不得安宁,那就是大错特错了。
因此,傅允涛非但没有对傅红鸾表示心疼,还为了向傅华衣表明自己是站在她那一边的,竟然冷冷地对傅红鸾的背影道:“没事就给我在屋里好好的呆着,省得到处惹事生非!”
傅红鸾背影一僵,不敢置信地回头看了眼,她迎着灯火,一张又脏又丑的脸,在夜晚里凭生了几分诡异,让人觉得恶心而可怕。而傅允涛背对着灯火,看不清表情,但语气中的冷淡与厌恶情绪,却是傅红鸾长这么大都没有听到过的。
这一刻,傅红鸾终于明白了什么叫聪明反被聪明误。这一次,她在傅华衣的手上,惨败,一塌糊涂!
她脸上都是伤心,但是傅允涛却没有像从前那样说过狠话后,又回过语气来安慰她。他只是冷漠地甩袖过后,转身进屋里跟傅华衣说话去了。
傅红鸾脚下一个踉跄,面上呈现出绝望,但也不过片刻就化成了滔天的仇恨与不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