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走,我走!”白洛尘赶紧赔笑,以她现在对他的憎恨程度,忍到他送到房门口,已经算是极限了。 他要是太过心急,只有弄巧成拙的份。至于在屋里藏人,那不过是句玩笑话。若是真有的话,她不会是这样的反应。不过想归想,白洛尘仍然暗中用内力细心监测了下,并没有在屋里发现其他人的气息,这下完全放心了。
可是,他却不知那房里的确有人。他没有检查出来,傅华衣却已经感觉到了。
因为知道无论她是什么反应,都可能露出马脚,所以她就直接无视。理直气壮地生气,反倒让白洛尘拿不准了。
“衣衣,你回来了!”凤离歌坐在书案后翻看傅华衣平时翻阅的书,听到推门声,立即抬头一笑,无比欣然。傅华衣心里微微一颤,他这样坦然地坐在她屋里,随意而温柔地对她说:你回来了!
完全没有一点身为客人的意思,仿佛这屋子是他的一样。可是,他说的是‘你回来了’,也就是说,他这不是喧宾夺主。却是比喧宾夺主还要霸道的,将这屋子还有这屋子里的人,全都在不经意间已据为己有。
傅华衣心里纷乱,面上却不显不露。她走进去,关上门后回身来,淡淡道:“殿下无事,还是莫要总往我这里跑的好。虽然傅华衣早已身败名裂,臭名昭彰,根本已无清闺名誉之扰。可殿下来我这儿,倘若叫人发现,迟早坏了我的事。到时,殿下可得当心着,说不准我随时都会反咬一口的。”
一声‘身败名裂,臭名昭彰’,她说得这样淡然,却让凤离歌即刻心如刀绞。他忽然有种,想要将一切都告诉她的冲动,可是那些便是他自己都难以启齿的隐痛,她会信么?
若她不信,自己不过是枉做小人。若是信了,那么将来无论他如此努力,她对他的心,总会有一些不纯粹的。骄傲如他,怎能容忍自己去接受一份掺杂同情的怜爱?
所以,不能说。他会争取,用自己的方式。哪怕她此刻怨他恨他,甚至是连信任都不给他。
想到这里,凤离歌即刻站起走过来,十分讨好地笑道:“有有有,我今晚当真是有很重要的事找你才来的。”
“什么事?”傅华衣退后一步,避开他来拉自己的手。凤离歌对她的避让抱以不满的一瞪眼,不甘不愿地从腰后的锦囊里面取出一叠金票:“喏,给你送钱来的。”
画本来就是她的,傅华衣收钱的时候倒没觉得不好意思,她接过来数了数,皱眉:“五十三万两金票,怎么会这么多?”她没记错的话,那副画的价格是五十万两吧!
她数钱倒并不是怕他占便宜,而是知道他不会从中抽取利润,这才想拿出其中两成还给他的。这是拍卖场的规矩,两成是场地费。更何况,那副画之所以能卖到这么高的价格全都是他的功劳。却不想,他非但没有抽场地费,竟然还多出了三万两。
凤离歌道:“没有多啊!加上雪凝脂的八万两银子,以及凉玉的十八万两银子,合起来就是两万六千两金子了。少于五的零头去除,多于五的数目填整,正好五十三万两。”
“雪凝脂和凉玉不是我的东西。”
“可是这两样东西也是为白洛尘准备的,因为我知道,他只要听到有这两样东西,是肯定要买下来贿赂你的。”
“……”傅华衣愕然。男人送女人礼物,分明是为了讨取欢心,可是到他嘴里竟然变成了贿赂,果然是小气到不行。人家白洛尘都不在这里,他还要背后给小鞋穿,这家伙,知不知道什么叫风度啊?
风度算个毛,他都要抢我最珍贵的宝贝了,我还跟他讲风度,那不是傻冒吗?凤离歌道:“蒋家拿来的金票用是连着编号的,我给你换了一批,这些你可以随便用,很安全。”
傅华衣想了想,从中抽出十二万两票子递过来:“你的人情我记住了,这些钱,我不能白要你的。”
“五儿,这些年,我与洛姨从未断过往来,你知道吗?”凤离歌没接那些金票,这么多年了他什么都没有给过她,连昨天晚上那身衣裳她到最后还是脱下来还给他了,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能让她再退了,打死也不能接。
“是吗?”傅华衣神情复杂地看着他,“我娘没告诉过我。”
他们私下往来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为什么都要瞒着她?他明明每年有一半的时间都在东凤皇朝,往常他们在街上‘偶遇’的次数,真心不少,为什么他却要一直假装不认识她?
就因为,他想要等着她自己认出他来吗?为此,他甚至不惜等上十多年?这个理由未免也太牵强了。
她一直以为这只是傅家的家事,很单纯,可是凤离歌一句话,却让她感觉事情远比自己看到的,要复杂得太多了。
“她是在保护你。”凤离歌道,“洛姨去的突然,我当时人在北凤国,没能及时赶回来。不过,她让忠伯送了一些东西给我,是她的临终遗言与遗物。其中有一个箱子,是留给你的。”
忠伯,就是他送进傅家给她们母女的车夫,也是护卫。
“真的,在哪里?”傅华衣顿时激动地上前一步,着急地拉住他的袖子,“你带我去拿,我现在就……”
送上门来的,还能让你再跑了!凤离歌立即顺势拉住她的手,温柔道:“现在还不行,洛姨在信上说,你想要拿到东西,是有条件的。”
“我娘给我留的遗物,我想拿还得达到什么条件?”傅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