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锦将那罪恶之手,一次一次伸向那些无辜的女人和孩子身上时,难道都没有想过报应吗?
傅华衣心里万般不屑,但是却没有表露在面上,她神情淡淡,但是左丘锦抬头看过来的时候,那眼神却是比这世间最尖锐的刀锋还利。
这一屋的傅家人,除了左丘锦以外,其他人全都穿了孝衣,连大少爷傅宇蓝都不例外。他原本是不需要的,可是他自己坚持非要穿,左丘锦心里难受,自然也没有多于的精力去过于干涉,只感觉到儿子这样心疼妹妹却要面对妹妹的死无全尸,不由更是心如刀割。
如此一来,她自然把傅华衣往地狱里恨去了。她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狠毒的人呢?
杀了自己的亲姐姐也就罢了,居然还要分尸。今天她这个身为母亲的,不弄死这个凶手,女儿死也不会瞑目。
走着瞧吧!这次要是还让你活着回到傅家,本夫人便是从此日日磨刀夜夜碟血,也要叫你这个小贱人死无葬身之地!
面对着左丘锦恨意刻骨的眼神,傅华衣无喜无怒,她就只是站在那儿,居高临下平静地看着她,墨亮的瞳孔如清澈的渊鸿,无穷无底。又如镜湖的水面,无声无息,仍它再多怒与恨射来,也是挑不起一丝波澜。
左丘锦的要裂开飙出血来了。可是,她怎么也不敢移开眼睛,她不想在这里第一次交锋,就输了气势。可是她忘了傅华衣是站着,她是跪着的,其实她一开始就已经输了气势。
温康全在主审位置上,问了好几声,但见左丘锦与傅华衣都似入了魔障一样,竟然互相对视着谁也不理。这二人分明是陷入了某一种古怪的对战当中,温康全聪明地暂时选择了无视,挑着傅家其他人一个一个地问下来。
这一次,除了老爷子老夫人和两位太姨娘,傅家的人全都来了。一共四位姨娘五位小姐四位少爷,连已经嫁出傅家的傅无双都顶着还有着痕迹没有完全消裸褪的丑脸来了。这十三人当中竟有三位姨娘五位小姐两位少爷都认为是傅华衣杀了傅倾城,他们说的理由不一而足,但每个人的语气与神情,分明都是恨不能将傅华衣择而噬之。
唯有七姨娘苏氏和四少爷给傅华衣作证,八月十四那天晚上,二人在洛衣堂呆到越过子时皓月当空。这其间傅华衣一直陪着她们母子,可是先前忤作已经检验出来了,大小姐就是死在子时之前。所以傅华衣不是凶手,因为她不可能分身。
除了苏氏母子外,还有三少爷傅少泽也直接说傅华衣不是凶手,温康全询问他理由。他没有证据,只说五儿亲口跟他说的,她不是凶手,他相信五儿。
他说的十分肯定,把傅宇蓝气得毛发倒竖,揪了他的衣领当堂就要揍他。还是被官差拦住,温康重拍了好几次惊堂木,才让他暂时安静下来。不过,后来他偶尔瞪着傅少泽的眼睛,却是红得快要暴裂了一样。
差不多所有人都问完的时候,这边左丘锦始终瞪着大眼睛,终于顶不住眼睛痛得要死,再不甘也不得不败下阵来。她低下头后,傅华衣就移开了脸,眼中不见任何得色,仍然是平静得就像没有情绪的偶人一样。
温康全问完了所有人,见这边两位对眼的终于看向他这里了,才问左丘锦:“傅夫人,你有何冤情,可述与本官,本官自当为你做主!”
此时,傅倾城的尸体已经被抬到了堂上,不过被白布蒙住了。左丘锦看着前日夜里还围在她身边吴侬软语,娇俏得如一朵花儿般的女儿,如今却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首,还是被人挖空掉了一半的尸首,顷刻已是泪雨傍礴。她趴在地上叩了一下头,声音如同破碎的风箱:“启禀大人,臣妇要状告傅府五小姐傅华衣谋杀亲姐,羞辱嫡母,凌虐亲人,目无尊长,无仁无德等等十数条罪状。状纸在此,望大人过目!”
她说着,双手呈上傅家一群人直接用血写成的状纸。有官差走过来,接过状纸呈了上去。那状纸上斑斑血泪,一句句诛心指责,当真是叫人看来触目惊心。
温康全脸色变得极度难看,若这些罪状属实,那这个傅家五小姐,真是比毒蛇还要狠辣啊!
他青着脸一拍惊堂木,怒喝道:“傅华衣,你可知罪?”
傅华衣神色不变,身形连晃都没晃一下,她不冷不热地反问道:“敢问大人,臣女何罪之有?”
“这句句染血,字字带泪,你还敢绞辩!”温康全又一拍惊堂木,对于傅华衣的震惊暗自惊讶。这若是一般闺阁女子,怕是早在面对这么多官差和他这位大人时,早就吓得跪下来漱漱发抖了。
可是,傅华衣竟然在他惊堂木下淡然如斯。此般淡定的气度,倒真是让人不佩服也难。
傅华衣淡然道:“原来大人说的是状纸啊!这些东西臣女也有,且多的是。”她说着,当真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卷纸张铺开来。同样,她这些状纸也全是用血写成的,昨晚她为了不入狱给自己伤了几刀,那血自然不能白流。
不过,这些状纸上的血却不是她的,都是秋嬷嬷的。她的血,才不会用在这种地方。
傅华衣铺开状纸,一张一张地念下去。
第一张她告傅宇蓝光日化日之下,竟闯进亲妹院落想要斩杀亲妹。为此,连连杀死婢女统共四人,简直是草菅人命,目无王法。此等恶人,若为官不知得祸害出几万里,理应剥除功名,充军流放。
第二张她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