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动作完,他又从怀里掏了封信出来,余锦瑟接过,那黑衣人又施了一礼就消失在了窗后。
两人全程无话。
余锦瑟关好窗,将药碗放在一边,又躺回了床上,就像是她从未下过床一般。
见人进屋将药碗收了,她才漫不经心道:“出去吧,今晚不用进来伺候了。给我留根蜡烛吧,我想再看会儿书。”
那丫鬟不疑有他,依言将蜡烛移了来就去外面守着了。
自从出了上回那档子事,便有人在余锦瑟屋外守夜了。余锦瑟虽不喜,但到底是没再说什么,至于让人进屋里来歇着,她还是没松口。
她不习惯,也不放心。
等人出去了,她就从被子里将方才那黑衣人给的信拿了出来,从信封中抽出,只见写了密密麻麻许多字。
余锦瑟细细瞧来,只觉卫渡远这字写得苍劲有力,又带着狂放不羁,让人瞧着便晓得写这一手字的人定然不羁洒脱,有着豪情壮志。
卫渡远先问了好便说起了正事,头一份还是余锦瑟那日托他去寻卫天赐的事儿,大抵是说还没线索,还需好好查探一番。
再来,就是说卫丰的事儿了,他们在一处乱葬岗找到了他的尸体,寻了处风景不错的地儿将他给埋了。
旁的就没有多说了,但余锦瑟明白,卫丰的尸体怕是凑不齐全了。
余锦瑟再往下看去,余下的就都是嘱咐她好生注意身子的话了。处处透着关心,让她倍觉熨帖。
还有卫丰的事儿也是。
她当时虽想过托他将卫丰给埋了,可她到底是没说出口。她也不知该说这卫渡远果真了解她,还是该觉着这人攻心之术实在厉害。
但不可否认,她是万分感动,心内更是激荡不已的。还有,被这人珍视的欢喜。
余锦瑟想,她要真是卫渡远的妻子,她该是欢喜他的吧,这样悉心妥帖的人哪里能不惹人动心?
至于那什么不能示人的癖好,余锦瑟想到了玉叶瞧卫渡远的眼神。她勾唇轻蔑一笑,怕也是玉叶杜撰的吧。
要是那人真那般不堪,她就不信玉叶还能对他心动不已。
至于玉叶为何在她面前说这番话,她现今不得不多想了,怕是恭亲王让她如此做的吧。不然依照玉叶这性子,就算再怎么能挑拨是非、自作聪明,到底是不敢在恭亲王府撒野的。
不多会儿,余锦瑟的神智又被自己给抓了回来。她看着自己手里的信禁不住笑出了声,只觉这人好笑,怎地白日里不同她说这些。
余锦瑟倒真是冤枉卫渡远了,他来见她的时候卫丰的尸体还未被确认,他怕人着急也就没说。
他离开恭亲王府后就去看了,确实是卫丰。那人撞在木桶里的身子整个都被烧焦了,半张脸也被烧成了黑炭,他是凭着另半张脸将人认出来的。
当时他就有了个猜想,锦瑟能突然又选择相信她或许是因为她瞧见了卫丰这副模样,就在恭亲王府被烧的那个院子里。
在这一刺激下,她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儿,有多少?应该说久远的记忆她大多都想起了,就是就近的,关于他的都没想起。
他不禁觉着万分挫败,但他不能放弃。
可显然现今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最为关键的问题是,是谁将锦瑟引去的?
据他安排在府中人所说,锦瑟向来不喜在恭亲王府里多做走动,更不会去那般偏僻的地儿。
是谁引她去的就值得商榷了!
卫渡远接过黑衣人拿来的药,却没开口让黑衣人退下,而是逮着人又问了一番‘锦瑟的面色如何’‘她可说了什么’之类的问题才叫人退下了。
明明两人白日里才见过,不过大白日,能有个什么变化?亏得卫渡远还问得如此详尽。
那黑衣人见自家主子此般模样,不禁心想,其实主子是想自己去的吧!
他边在心中这般嘀咕着,边纵身跳出了窗,隐去了身形。
有匪君子来种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