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卫渡远便听见了一阵说话声,是两个男子。“有人来了。”
余锦瑟一听这话,停下了手上的活儿,仔细听了听,这声音颇为熟悉:“好像是我爹来了。”还有个是卫北,她是提也不想提这人一句。
“待会儿人过来了,你在门口先拖会儿,我从这边这扇窗户出去。”卫渡远现今只觉自己方才思虑不当,毕竟是一个未嫁女子,若是真被人看见了,两人就算是清清白白,只怕也会害了余锦瑟。
余锦瑟看了眼外面愈下愈大的雨,眉头皱了皱:“雨这般大了,你还是呆在这儿吧,我不让他们进来便是。”还颇有些赌气意味地又补了一句,“反正我名声也没多大好。”
这声音虽,却还是落入了卫渡远的耳里,他突然想知道这个人到底经历了些什么?明明有父亲,却一个人住在这跟荒郊野外没甚区别的地方;明明下着雨,还要在自家母亲坟前痛哭;明明好端端的,却被人给扔到了明知有土匪的牛头山上。
他正想开口说什么,外面却不适逢地响起了一道压抑着不耐的声音:“姐,我和爹给你抱了床被子来,你快来开门啊!”
卫北偷瞧了眼自己身旁沉默地站在一旁的继父,想起出门之前自家母亲叮嘱的话,又加了句:“姐,这外面的雨大得很,别把爹给淋到了,麻烦你快些来开开门。”
余锦瑟听到这声音就忍不住阵阵作呕,卫北这是又在做戏了。卫芊芊是个没脑子的,而她这弟弟卫北跟她却是恰恰相反,有些聪明,就是胆子了些。以前她没少被这人给捉弄。
她几步过去将门给开了,免得卫北又说些假惺惺的话,那她是真真受不住。出了门,她立时反手又将门给关上了,隔绝了卫北不停往里张望的视线,看也没看他一眼,便对着卫丰道:“爹,你来找我做什么?”
卫丰知晓自己伤了女儿的心,倒也没奢求她还能对自己有多恭迎直至,叹了口气,道:“你出去了什么也没拿,给你抱了床被子来。”说着,他又看了看四周,“这儿离村里人住的地方比较远,改日我给你找只凶点的狗来。”
余锦瑟眼角一算,忍着心头的涩意,道:“既如此关心我,又何必将我赶到这地方来?爹……我……”后面的话到底没说出来。
她是真的很想有骨气地转身回屋,可想了想自己的处境,到底还是妥协似地从卫北手上将这一床并不厚的被子接了过来。
“还没收拾好,尽是灰,就不请你们进屋子里去坐了。”她说完这话就不再开口,只是看着门前的两人。
卫北眼珠子一转,瞟了眼卫丰,看他面色有些不好,趁势说道:“姐,话不能这么说,爹也是没办法啊。谁叫你做了这样的事情啊……”最后这句话似是嘀咕,可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余锦瑟是真的受不了了,将被子一扔,吼道:“我怎么了?卫北你给我说清楚,是亲眼见到我勾引男人了,还是看着跟别人上床了?谁害我这样的?不是你跟你姐,还有你那好娘亲,我会沦落到这步田地吗?”
“够了。”随之响起的是一个巴掌声,混着哗啦啦的雨声,听着没那般清脆,倒是有种钝重之感。
余锦瑟想,或许是她爹的那一巴掌带了一阵风过来吧,不然怎么会这么冷呢?
卫渡远这会子正蹲在离窗户不远的床头,从门外看来正好能掩住他身子,听到余锦瑟似是挨了一巴掌后,他猛地站了起来,脚已经跨出去了一只,可又生生忍住,他出去能说什么呢?怕是只会将误会加深,况且,这是旁人家的事,他到底没甚立场插手。
想着,他又将自己伸出去的那只脚给挪了回来,愣愣地站在那里,似是忘记了再蹲下身去。
卫丰打了余锦瑟的那只手还有些抖,他还是第一次打自己的娃子,半晌,还是端起了父亲的威严训道:“你说说你都做了什么事儿啊?好好想想吧!怎么愈发地撒泼无礼?哪里有半点你母亲的模样?”
余锦瑟勾了勾唇角,冷冷道:“那你又配得上我母亲吗?”
卫丰气得浑身发抖,一时说不出话来,见余锦瑟就要转身进屋子了,这才憋出一句话来:“你当真是越大越不听话了。”
余锦瑟现下也不知晓自己是什么心情,对于自己父亲的指责充耳不闻,什么也不想再说了,旁人她还能硬着头皮跟他们斗,自己父亲都这般说,她还能说什么呢?
“姐,你怎么能这样跟爹说话呢?”卫北一副孝悌温顺的模样,“爹无论怎样,到底还是为了你好啊!”
余锦瑟推门的手一顿,偏头看着卫丰,冷冷道:“我爹待我如何,我自然是清楚的,与你何干?”
这不就是在说他不过就是个继子吗?卫北面色变得有些难看,可到底还是忍着没发作。眼珠子一转,他却是从余锦瑟微微开着的门缝看见了一个男子,脸上明显带了些喜意,当即就伸手指着屋子,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姐,你……你怎么能私会男子呢?”
可那神色分明是满满地幸灾乐祸。
卫丰在旁边一听这话,立时忍不住了,一把将余锦瑟给推开就进屋去了,看见的便是略微慌乱的卫渡远。
卫丰向来是个懦弱的,可见了这一幕也是忍不住了,粗暴地将自己的女儿拉了过来,指着卫渡远道:“口口声声地说着自己是冤枉的?现在呢?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我这老脸当真是被你丢光了,真是个……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