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地下赌场营生的一般都不是善类,高辛泰欠了他们的钱不还,别想有好果子吃。
高辛瑾愁容满面,因没拆开头儿的礼物把他给得罪了,抠神公坚昱本来就小气,逮着机会找了她不少麻烦,如今家里摊上祸事,哪敢向他求助?
想不出更好的办法,高辛瑾决定先举证,然后报警。那个地下赌场表面是做正当生意的,实则藏污纳垢。对比上次的黑心高利贷,这次她学乖了,舍掉容易暴露的防身利器,只带微型摄像笔跟随。
高辛瑾约见赌场负责人,表明来意后那人也不啰嗦,直接切入主题。
她老爸高辛泰借的钱都是白纸黑字有过记录的,没有强迫,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情愿。
高辛瑾有备而来,频频套话,赌场负责人也不是好糊弄的,他满口仁义道德,整个谈判过程听不出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地方。
这就难办了,高辛瑾拍不到任何对自己有利的证据。她老爸赌迷心窍,为了能快点得到筹码,自愿在借条上签名的。
这里虽然是地下赌场,可台面上注册的是休闲场所,没有证据,就算警察来了也奈何不了他们。
赌场负责人客客气气,谈话内容没有涉及半点不法行为,高辛瑾如霜打的茄子焉巴巴地坐着。那人假装宽宏大量,说愿意给她老爸多宽限几天,一再强调他们不是高利贷机构,不会滚雪球漫天涨价,字面上的额度是多少就是多少,希望尽早还清,皆大欢喜。
高辛瑾的老爸这阵子着了魔,吃喝拉撒几乎都是在赌场解决的,数目累积下来看得人头重脚轻,这个大窟窿着实不好填。
高辛瑾不得已,说了些好听的话,赌场负责人爽快地给出分期还款的承诺,纵使这般,高辛一家也同样支付不起。
赌场负责人送客,高辛瑾失望而归。
姜秀珠病情加重,高辛瑾要送去医院,她老妈死活不同意,喂了一些补气的汤品半滴都没喝,目光呆滞像失了魂,嘴里不停念叨:“不活了,不活了……”
高辛泰的状况要好些,他没再犯傻,只是抱着头缩在沙发上瑟瑟发抖,也没再胡言乱语,吵着去赌场翻本了。
高辛瑾饥肠辘辘,想到厨房弄点吃的,可惜冰箱里空荡荡,什么食材也没有。她拿过钱包忧心忡忡地走出西津洞,在餐饮街买了冷面、炒年糕和煎烧豆腐,刚付完钱转身却在对面的街区瞥见了郭忆即,慌得她立马就跑。
高辛瑾跑得太急,打包的冷面、炒年糕和煎烧豆腐没拿稳,散开,掉了一地。
唐先生警告过,以后再也不想看到她,郭忆即出现,他本人一定就在附近,高辛瑾遵守,时刻谨记,唯有拼命地逃。当她慌慌张张回到家,发现打包盒空了,轻叹一声,虚脱地靠在门背后。
高辛瑾的老爸饿了,慢悠悠地走过来。没翻到食物,又脚底打飘地缩回沙发上。
身为女儿,高辛瑾苦口婆心一再地规劝,她老妈姜秀珠也曾说过无数遍,高辛泰不听,认为她们小题大做,还凶巴巴地回击,打打牌怎么了?何况,那时他还赢了钱,高兴都来不及呢!
高辛瑾的老爸到现在还认为那几个牌友是好心要帮他的,他运气不好输了钱,他们带他去翻本。只怪赌场里输赢的倍数太大,他老是翻不回来,这才一借再借捅下无底洞。
高辛泰胡话连篇死不悔改,高辛瑾崩溃了,抱住膝盖,埋头痛哭。
她老妈姜秀珠听到哭声,爬下床忍着晕眩,慢慢踱到自家女儿身边。
“瑾啊,爸妈害了你,小小年纪身上背负的太多……”
姜秀珠患的是心病,她所托非人,丈夫无能,儿子不长进,苦了自己,也委屈了女儿。
“妈,我没事。”
姜秀珠自责,高辛瑾没敢再哭,吸了吸鼻子,破涕为笑。
“够了,这话是讲给谁听的?欠那么多钱,我愿意啊?”
高辛泰站起,恼羞成怒,犯了糊涂不仅不反思,还嫌老婆女儿太吵扰他清静。
姜秀珠抬头眼神绝望,高辛瑾抱住她老妈,不停地安抚,努力传递温暖热度。
高辛泰骂骂咧咧,大概是肚子瘪了急于充饥,迈着步子摔门而去。
没多久,高辛瑾的手机响了,是卜世恩打来的。卜世恩跑到他们家烤肉馆,店里关门大吉,担心搭档有事特地上门看望。
西津洞卜世恩来过几次,很熟。有客到,不愿女儿难做人,姜秀珠勉强恢复了些精气神,还主动招呼。
卜世恩询问高辛瑾的近况,搭档请假闭门不出,他们家烤肉馆好多天都没营业,连招牌都是东倒西歪,看着不对劲。卜世恩前来就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要他帮得上会尽全力去帮。
搭档有那份心高辛瑾很感动,自己家里的事还是自己想法子解决的好。上回的赔偿金,卜世恩呼朋唤友四处筹钱,她挺过意不去的。这一次,她老爸捅下的窟窿,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向他伸手了。
卜世恩打听,继而不舍。高辛瑾笑了笑,一再强调没事。两人聊了一会儿,搭档告辞,高辛瑾送他走出巷子。
高辛瑾明白,她老妈之所以病倒那是让她老爸给气的,烤肉馆生意一天比一天好,她老爸不珍惜,跟一帮游手好闲的老头子学坏。那些人明摆着是串通好了,她老爸脑子转不过弯,挨人算计还蒙在鼓里。
这件事高辛瑾心里有底,几个老头合伙骗了她老爸,钱榨干了就转手把他弄到地下赌场,她老爸受到蛊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