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嘉晴自言自语似的:“奇怪了,明明没有人,我怎么觉得有什么东西站在那里?”
虞九乔四下看了看,奇道:“没有人啊。你快来看看这个,好漂亮啊!”
霍嘉晴被她拉得转移了注意力,花千树退了几步,他刚才一急之下,忘记了修礼告诉过他这个小子比较敏感。
修礼看着他又退回来,问:“你看见什么了?”
花千树在他的注视下缓缓摇了摇头,他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神色有些古怪。
没等虞九乔从她又怂又莫名其妙的暗恋里回过味来,她突然变得忙碌起来了。
起因是钱哥生了一场大病,多大的病呢,治愈率和死亡率对半吧。钱哥这人仗着自己还算年轻,饮食作息从来不规整,但之前也没有出过大问题。
这次病发来得突然。
前几日跟朋友在烧烤摊上聚了个餐,完了脖子上靠近淋巴出起先是起了个小疙瘩,他以为上火了也没在意,红姐听他随口一说,第二天早上起来就煮了一锅绿豆汤,盛了一大杯放他车上让他喝。
过了两天这疙瘩没降下去,反而更大了,而且隐隐有发疼的趋势,钱哥盯着镜子摸了半天,开始吃药。
这样过了一周左右,丝毫不见变小,反而越来越疼,他那日路过医院,鬼使神差地踩了刹车,等反应过来已经进了医院大门。
钱哥这辈子很少去医院,他有自己的一套定律,比如说小病不用看,看也是给医生添麻烦,医院里多得是生病五小时看病五分钟的。但这次很不凑巧,钱哥在医院呆了大半天,也没人来告诉他结果。
他出去吃了个饭,再回来时刚才那护士急匆匆跑过来:“哎呀你去哪儿了?我还以为你跑了呢!”
钱哥一脸茫然:“结果都没拿到,我能跑哪去啊?”
护士缓了缓气,就跟家常聊天似地说:“你就不用在这等了,片子已经转去省医院了,估计得等上两三天才有结果。”
钱哥瞬间懵了。
他抓住那小护士:“不是,不就是起个包吗,怎么还转院了?”
护士很耐心地拍了拍他的手:“别紧张”,护士看着他的眼睛,指了指诊室:“具体我也不清楚,你等那个人出来了,去问问医生。”
三天后接到省医院电话,红姐陪着钱哥即刻北上。
红姐两天后从医院回来,钱哥的安排在一个月后,这一个月里他要接受各种药物治疗来让身体达到可以接受手术的程度,红姐回来收拾两人的行李。
她整个人肉眼可见地瘦了一圈,神色堪称憔悴,“鼻咽癌”这三个字这几天日日夜夜折磨她。钱哥白天躺着做检查的时候,她在病房外急匆匆拨着各种疏通关系的电话,找专家,找药方,找一切能让成功率高过失败率的办法。
到了晚上,钱哥因为药物作用睡着了,她辗转反侧,种种从来没有预想过的画面卯足了劲儿往她脑袋里钻,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生中从来没有这样害怕过,却又不得不保持平静,她太清楚她的情绪对钱哥的影响。
桃园里的大家都听说了这件事,小孟代大家做个保证:“红姐,你放心忙医院那边吧,桃园交给我们,绝对会做好的!”
红姐一向信任手下,何况此刻也容不得她去思考钱哥病情之外的事情,她尽力露出一个笑容,拍拍小孟的肩:“辛苦你们了。”
跟她笑容不同的是她细瘦手臂传来的无力感,小孟抓住她的手:“姐!钱哥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们等你们回来。”
虞九乔在餐厅工作的时间里就变得尤其忙碌了起来,这样的忙碌一定程度上反而是好事。比如说她的精力好像只能容得下学习和打工两件事情。
在这期间,她还认识了那个下雪天来店里吃饭的女孩子,原来是同校高三学姐,叫董染。
可能是高三压力大的原因,虞九乔经常见董染在晚上人不多的时候来店里坐坐,就点上一份甜品或者饮料,带一两本书,一坐就是一两个小时。
霍嘉晴有一次中午时路过,餐厅里人很多,别的员工都在里面忙,虞九乔一个人在外面等来送货的司机下货。
虽然还没有到夏天,但中午的温度也已经是灼人的,霍嘉丢在墙边,跟虞九乔一起把送到的物资做清点和分类。
霍嘉晴出了汗,虞九乔就拿着手帕在他额头轻轻擦过,通常这种时候霍嘉晴会抬头对她笑笑,说谢谢。
高一下半学期快期末的时候,学校要文理分科,虞九乔和方澜都读文科,霍嘉晴选了理科。在期末考试即将到来的前两天,钱哥终于出院了。
他终于抓住了胜利的那一方,虽然此后每隔上一段时间就要复查,虽然他很长一段时间都只能吃索然无味的流食,但总算从医院那让人窒息的一方天地里逃了出来。
桃园里的大家纷纷松了一口气,手术和漫长的化疗让钱哥人瘦了也虚弱了很多,但精神看起来还可以。
虞九乔跟桃园的员工一起去红姐家探望了一回,又跟方澜和霍嘉晴一起去了一次,大家见钱哥的精神真的在一天比一天好,才真的放了心。
虞九乔的打工生活轻松了一些,却在考试完后生病了。
她本来的打算是暑假就不回家住了,桃园有员工宿舍,她可以省去路上奔波的时间。
如今却只能暂时回家,流感来得凶猛,她不能拖着病毒在餐厅里走动。
这波感冒来势汹汹,过了一周了还不见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