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礼和花千树看着这样的虞九乔有些发愁,但女孩子家的心事,他们就算是有心开导,虞九乔也听不见啊。
崔同和金元也是愁得慌。
金元甚至悄悄给崔芊芊打电话,问她虞九乔最近有没有小秘密讲给她听。崔芊芊哭笑不得,大致了解了下前因后果,稍微琢磨了一下,便让崔同和金元不要多问,如果虞九乔不想说的话也别逼她。
于是两夫妻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虞九乔此刻心思不知道在哪,三人处得相当盲目。
距离开学还有一周多的时间,虞九乔消沉了将近一周,每天不言不语的,饭也照做,只是咸了淡了不能太挑剔。衣服也洗,只是经常忘记拿出来晾晒。家务也做,只是很容易逮着一个地方反复磋磨。
金元看着很不安,虞九乔长这么大,除了最开始来家里的那一两年,何曾这样让他们担心过。
偏偏问了也不说。
金元都想去虞九乔外婆的墓前祈祷了。
好在虞九乔这个人的自救意识还算强大,一旦她长时间陷入某种莫名消极的情绪里,而这种情绪又影响到她的生活时,她就会潜意识地想远离。
生平第一次失恋,她难过了好几天,在她开始讨厌这样的自己时,在习惯了自哀自伤之前,她奇迹般地强行将自己摘了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做到了及时止损,至少崔同家的生活表面上看只混乱了几天,就渐渐回到正规。
夫妻俩悄悄松了一口气,至少她不是失魂落魄了。
修礼和花千树也暗中惊奇,前几天还是伤春悲秋的气氛,怎么一夜之间就去了个七七八八呢。
修礼不放心,虞九乔一周来的第一次出门,他扯上花千树一起去了。
这又是一件让他们惊奇的事情。
虞九乔见的人是方澜。
两人在一个甜品店里见面,虞九乔先把早上起来坐好的点心给方澜。
“就当做生日礼物吧,虽然迟了。”
方澜挖了一口冰淇淋,好奇地打开盒子看看,随即赞叹:“哇!凤梨酥!好久没有吃你做的了。”
她迫不及待拿出一个,一口咬掉半个。
虞九乔有些受不了:“冰淇淋已经够甜了,你还吃这个不嫌腻啊!带回去吃吧,又没人跟你抢。”
方澜:“带回去就被他们分了,我得先吃几个。”
虞九乔抿了抿唇,方澜正吃得欢,她问:“谁们?”
方澜咽下一口冰淇淋,这两个字进到她耳朵里,她突然被刺到了似的,有一瞬间接不上话:“谁们...就...他们。”
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虞九乔为什么会这么问,她家里都有谁虞九乔是很清楚的。
虞九乔看着方澜卡壳的样子,她突然觉得很不舒服。
这是方澜,是她认识了很多年的人,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当真要让另外一个人成为悬在两人之间的一根刺吗?
邱远重要?还是方澜重要?
之前从来没有这样横向对比过,现在发现原来这两人就是她现下所处的烦恼中心时,这答案得出得轻而易举。
方澜一直瞒着自己,虞九乔大约猜得到她的想法,不过是不知道怎么说才能不伤害到她。方澜这样的天之骄女,人生顺遂,生活诸事也烦不到她,可能是头一次遇到别人帮助不了的,只能由她自己想办法解决的事。
偏偏第一件就这么棘手,如果换做自己,也未必处理得好,原谅方澜的鸵鸟心态吧,虞九乔想。
她看着方澜:“你爸,你妈,还有...邱远?”
方澜手里的调羹掉落在餐盘上,瓷器相撞的清脆声和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先后落入虞九乔的耳朵里和眼睛里。
虞九乔不打算安抚她,对方澜这样的性格,她要是松口了,方澜只会退得更远。
虞九乔:“还不想说吗?”
方澜下意识地摇摇头,她还没有从震惊里回过神来,只是顺口问出:“你...你怎么知道的?”
这傻瓜心口不一,先认下了。
虞九乔不闪不避:“你生日那天中午,我没有跟你打招呼,提着蛋糕去找你,正好听到了一些。”
方澜在惊慌失措的路上越走越急,她都要喘起来了。
她匆忙拉住虞九乔的手:“九乔,你,你怪不怪我?”
虞九乔拍了拍她的手:“别急。你要是再这么一惊一乍下去,餐厅里的人都要看过来了。”
这句话起了些作用,方澜慢慢坐下来。
虞九乔看见了。
虞九乔消失了好几天。
虞九乔带着凤梨酥来找自己了。
那是不是说,是不是说...
虞九乔:“坦白从宽。以前你为什么瞒着我就不提了,我们把它跨过去,好吗?”
方澜糊里糊涂的,总觉得没有明白虞九乔的意思。
跨过去?揭过去?忽略它?
这是虞九乔的态度,方澜虽不明白,一直以来的习惯让她在听到来自虞九乔的祈使句时先点了头。
虞九乔:“那好。跟我说说吧,就像以前一样,说说你跟邱远的事。”
方澜就这样被她一步一步带着,将之前被她遗忘的,后来被她想起的,包括情书时间在内的,全部说给虞九乔听。
虞九乔的心在方澜娓娓道来的声音里逐渐变得苦涩,在过去的几天里她推断过上百次的情况,一一应对了。
方澜越说越顺畅,越说越多,雪地里的,聚会上的,度假时的,庙会时的,以及后来发现虞九乔的笔记上出现邱远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