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轻婉都已经这么想了,何况是秦不归呢?在这种情况之下,不起疑心才是太难。
秦不归依旧将她拥在怀中,保持着刚才暂停时的姿态。他的怀抱温暖而有力,可谢轻婉的背上却不禁浮起一层细密的汗珠,心也不禁提了起来。
她可真怕突然又发生什么特别神经质又无厘头的事,比如,某个谁突然发疯,冲进来掀开帷幔,将他们二人此时的姿态展现与众人之前之类的……
虽说她的想法比较夸张、无厘头,可刚经历了那种事,她的脑子怎么可能淡定、从容得了?怎么都得有段“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心灵脆弱时期。
而这时,睡莲又开口了,声音听起来依旧从容如初:“永宁王派来的人也就在门外,听闻王妃娘娘苏醒,特派人前来询问。王爷,睡莲该如何答复?”
秦不归开口道:“告诉他,王妃并无大碍。”
“是。”睡莲应声后,犹豫了片刻后,忽然又道,“王爷,请恕睡莲僭越,府中尚有事务亟待王爷处置定夺,若拖沓太久,恐对王爷王妃皆不利,还请王爷三思。”
谢轻婉舒了口气,眉心也稍稍舒展。既然能说出这话,似乎可以认为,她并不是被人给收买了,而是依旧站在一个忠心耿耿的下人的角度,为主子着想。
而秦不归自然也是知道他现在不该做这事的,只是因为种种原因,突然有些难以自控罢了。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而后开口道:“你即刻派人去正厅,好生看管三位侧妃娘娘,告诉他们,我晚些时候会过去。”
“是,睡莲知道了。”领命后,睡莲便退下了。
秦不归让那几个女人等待,却并不是为了腾出时间先跟谢轻婉亲热一番。
他将谢轻婉的衣衫稍稍整理了一下,谢轻婉道:“啊……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了,你去忙吧,我……我没事的。”
谢轻婉于是先起身,自己将被他弄乱的衣衫整理好。她自己动手,可要比他麻利痛快多了,他嘛……动手解开她的衣衫的时候倒是挺麻利的。
秦不归看了看谢轻婉,自己也低头将自己的衣衫整理了一番,而后依旧先吻了谢轻婉的脸,叮嘱她道:
“在房里等我,哪儿都别去,有什么事,让素雪使唤他人去做便好,我去去就回。”
谢轻婉点头道:“嗯,我知道了,放心吧,我哪儿都不去。”
虽然她很想去找魏建安问个究竟,但毕竟现在情况特殊,估计秦不归这会儿可能是“草木皆兵”的心理状态,为了让他安心、不给他再添乱,还是先老老实实地在房间里呆着吧。
目前为止,所知的至少都还算是好消息,不该发生的事并没有发生,不能让秦不归和其他人知道的事似乎也都没有被泄露出去。这些便是最好的消息。
秦不归整理好了衣衫,才从帷幔里出来。他走时却并未将帷幔掀起,反而还拉了拉帷幔,像是怕人看见帷幔里的人似的。
谢轻婉有点忍俊不禁,他这是真怕谁看到里面的她吗?她明明都已经整理好了衣衫,现在的模样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他这举动又有何意义?又是怕谁见了她?
唯一的意义大概就是……说明他很在意她吧。
谢轻婉的脑中竟忽然想起了“金屋藏娇”这个词,心里顿时有点美滋滋,姑且就当做他这是在“金屋藏娇”好了。
秦不归刚离开正房,素雪便立即过来,凑到帷幔前,将头伸了进去:“婉儿姐姐,这大白天的,为何要拉着帷幔啊?”
谢轻婉耸耸肩道:“谁知道。”
谢轻婉明明没说什么,素雪却忽然明白了什么:“哦,是王爷拉上的是吧?哼哼,王爷这是不想让别人看见婉儿姐姐是吗?王爷可真是在意婉儿姐姐呐!”
“好了好了,你就别在这儿瞎起哄了。对了,今日去探望永宁王时,你为何会久去不归?”
素雪苦着脸抱怨道:“可别提了,我被几个下人给缠住,问东问西、问这问那的!我当时心里还寻思这几个是不是谁故意叫来找麻烦的,现在看来还正是呢!只是找的不是我的麻烦,而是婉儿姐姐你的麻烦。”
“那几个人可是三位侧妃的人?”
素雪摇摇头:“倒不是,只是三个普通的婢子,都是刚来没多久的,看着倒是没什么可疑之处,但是,八成是被她们给收买了!”
谢轻婉寻思的是,要是没有什么实锤证据,恐怕那三个女人是不可能主动认罪的,甚至连认错都别想,更别提制裁她们了。
也不知道秦不归那边有没有什么证据,但那几个女人,特别是柳悦心和李浣花,一个诡计多端,一个谨慎狡猾,恐怕是不好对付。
谢轻婉想的是,若是能从当时的一些人或事上找到些可能帮得上忙的蛛丝马迹就好了,多少也能有些帮助。
谢轻婉陷入沉思的这会儿,素雪忽然又想起了点什么,便说道:
“不过,我远远的看见有个人在永宁王房间外头鬼鬼祟祟,我想去查看,却被那几个婢子给死死拉着不放。但那个鬼祟的好像也没做什么,只是在窗外偷看了一会儿,之后就朝着西院那边溜去了。”
“这也许是个很重要的证据!”谢轻婉忽然按住了素雪的肩。
秦不归没去正厅,反而来了柴房。
王府里没有专门的审讯室,也没有关犯人的牢房,林福便暂时被关在柴房里。
柴房每日都有人打扫整理,倒也干净整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