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洛躺在床上装了七八日的病,后来,是庄渡看不下去了,亲自来看望之后,他才依依不舍的“痊愈”。
等着他去了东宫,顾颜楚也没歇着,当即换了身衣裳,往单筠明那里去了。
这段时日,她常常派木秀去看望,虽每次听见说素音的情况更好了些,却难免有几分担忧,非要自己来看看才好。
单筠明并不在,顾颜楚便直接去了素音的屋子。
素音正坐在窗边打着络子,见顾颜楚来,不由得红了眼圈:“小姐”
看素音能认得出自己,顾颜楚不由得松了口气,上前去看,素音的面色好了许多,虽还有几分憔悴,可比起之前来说,已然是好了不少了。
“这段时日没能在小姐身边伺候,还请小姐责罚。”素音道,便跪了下去,顾颜楚连忙上前将人扶起,笑道:
“胡说什么呢,你人没事就是最好的了。”顾颜楚拉着素音一起去坐着,眼睛也觉得酸涩,万千话语堵在心口,只是细细地看着她。
虽然单筠明悉心照料了,可素音还是不可避免地瘦了一大圈。
“是素音不好,平白让小姐担心了。”
“说什么胡话,若不是我,你也不会遇到这种事不过你放心,我已然为你报了仇,你不必害怕了。”顾颜楚笑道,“还有,你父亲已经没事了,我已传信过去,叫他好好休养一段时日再说。”
素音点了点头,阿骞的事她并不是十分清楚,只依稀知道他死了。至于父亲的事,木秀却是第一时间告诉了她的,不免更加感激,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主仆二人细细说了好一会子话,顾颜楚本想等着单筠明回来向他致了谢方才离开的,可是打听下来,却得知他去城外办事去了,今晚不一定能回来,便留了封信,带着素音回了庄府。
风夏等人见到了素音,自然是喜不自胜,围着她有说有笑的。
素音虽还对生人有几分惧怕,可风夏等人是与她自幼一起长大的,倒不觉得什么。
顾颜楚见了,只觉得心口团着的那股浊闷之气终于消散开了,便命木秀好好照顾着素音,自己回屋去歇息。
这段时日,为了照顾庄洛,她总没得时间好好休息一二。
如今各项事情都解决得差不多了,总该放松下来了。
睡至下午,起来梳洗一番后,便去了季清露那。
一去,才得知徐远夏并不在。
原来庄溱之前的几位好友,这几日恰巧都入了临安,几人商议相聚一场,带着家眷,庄溱便带了徐远夏去。
只带了徐远夏去。
他本也想带着季清露去,可一来怕太过招惹陈秋敏,二来,季清露也不喜欢这些热闹的场面,带了去,也浑身不自在,索性便留她在家中。
顾颜楚听了,心中暗笑。
徐远夏果然是个聪明的,她不过偶尔在旁边提点几句,徐远夏便明白了。
短短数日之间,已然将庄溱的心抓得死死的,连季清露都得拍在后面去。
季清露本不在乎这些,好与坏,她都是一样的过而已,徐远夏见她不争不抢,又是顾颜楚所看重的,平日里对待她,也多了几分真诚。两人相处得也分外和谐。
唯一有什么不满的,便是陈敏秋。
徐远夏是个厉害的,她斗不过,拿不下,季清露虽然好欺负,可庄夫人又是喜欢她的,若有什么不妥,又得挨骂。
因此除了那身边的小丫头出气,也只能忍着。
顾颜楚离开的时候特地去与她说了一会儿话,瞧那样子,多半是快要忍不住了的。
果然,到了半夜,外面便吵嚷起来。
庄洛与顾颜楚刚温存了一番,如今洗了澡正要睡去,听得这样吵,未免有几分不耐烦,喝问道:“怎么回事?”
帘瑶拿着盏灯进来,身上只披着一件外裳,显然也是刚刚才被吵醒:“听外面婆子说,似乎是三爷屋里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庄洛问道。
“说是,三爷回来晚了,便和三奶奶吵了一架,吵着吵着,竟动了手。三奶奶逃到侯爷和夫人那里,已经将二位惊醒了。”帘瑶道,见庄洛掀开被子,便上去伺候他穿衣。
惊动了庄晟铭与庄夫人,庄洛便是再怎么不耐烦,也得去看一看了。
一回头,见顾颜楚也要起来,连忙去按住她:“你起来做什么,好好睡着,我去看看就是了。”
“于情于理,我也该去看看才是。”顾颜楚笑道,庄洛却按着她不叫起来:“你在这等我就好,这事最好别去,就连大嫂子和四弟妹也不会去的。听话。”
顾颜楚听了,只得乖乖回去躺着。
庄洛随意穿戴了下,便急急地去了。
他这一去,屋中又暗了下来。
顾颜楚望着床幔,本想让木秀去悄悄打探一下,又怕她被人发现,反而不好,只得百无聊赖地躺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的门被敲响,却是素音走了进来。
“我刚刚让红玉悄悄去打听了一下,这事,似乎闹得有些大了。”素音手中捧着一碗茶,伺候着顾颜楚漱了口,方道:
“今儿晚上,三奶奶是先对着徐姨娘发难的。徐姨娘只是听着不语,三奶奶越说越气,言语之间难免过分了。徐姨娘听着委屈,便哭了,她一哭,三奶奶更激动起来,竟不小心把三爷也骂了进去。三爷本来与旧友相聚,高高兴兴地回来,却面对这样的场景,心中已是憋着火,又听她骂了自己,扬手便是一巴掌。